就連文字也幾乎一模一樣。
一筆一劃間,看得出來是一個女孩子用來隨手記錄什麼東西的地方,已經幾乎寫滿了字,只在最後留了幾頁空白。
女孩字跡普通,但勝在整齊。
江晏粗略看過去,似乎能看到女孩有時候端坐在桌前,認真地寫一天見聞;有時候應該是抱著冊子,隨手取了半截木炭塗著,字跡歪歪扭扭,深淺不一,在不平整之處,還會留下頓挫的痕跡。
江晏又翻回了第一頁。
上面寫著“甲辰年四月二十一,沈二二”。
江晏見了,心中毫無意外,反而是一種猜測被證實了的心情。
——這藏著沈二二筆記的老房子,不出眾人所料,果然是沈家舊址。
他翻到最後筆記結束的地方,試圖尋找結束的日期。
但這次,他看著面前的紙頁,微微愣住了。
最後的字跡極是混亂,大大小小摻雜在一起,在冊子開頭還能看到的筆鋒這裡已經完全消失了,像是寫字的人已經沒有力氣注意這些了。
江晏皺皺眉,往前翻了幾頁。
人在這種情況下,確實可能忘記寫日期。
他只能看看附近的記錄上有沒有。
再往前翻了十幾頁,江晏看到了紙張被劃破的痕跡。
他往前再翻了一頁,是力透紙背的幾個大字,即便不仔細看內容也能沖進眼裡:“衛餘澤去死”。
下面緊跟著幾列密密麻麻的小字。
江晏:……
很好,他雖然還有仔細閱讀這本冊子,但已經知道沈二二和衛餘澤確實有舊怨了。
江晏在這一頁找到了日期。
壬子年六月三十。
江晏想起了寫在冊子開頭的日期,甲辰年。
中間不過是隔了六年,也許一個生命就這樣消失了。
他翻到了第一頁,準備從頭開始,認真閱讀一下沈二二的人生。
這時,江晏只感覺肩上一沉。
他拿著這本疑似只有自己能看到發光的冊子本就做賊心虛,又被人這麼突然一碰,結結實實打了個激靈。
江晏一邊抬頭看向來人,一邊快速合上冊子。
哦,是寧時啊。
寧時在這個世界不愧是成年的體型,這麼站在江晏旁邊,比他足足高了半頭多。
江晏眯起眼,剛才受到的驚嚇漸漸轉變為對這個世界身高差的憤怒。
但面前的寧時是不會猜到他在想什麼的。
江晏聽見他的聲音微微帶了點調笑,尾音似乎有小鈎子:“怎麼這麼膽小。”
江晏還沉浸在對身高差的憤怒中,有點沒好氣:“你哪隻眼睛看到我膽小了。”
寧時的手還沒有從他肩膀上離開,此刻順勢拍了拍江晏肩膀:“剛才都嚇得打抖了。”
江晏憤怒了:“明明是你走路沒聲音!”
“任誰旁邊突然多出來個人都要嚇一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