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至誠搖搖頭:“但我要說的不是這個,我哥沒買房買車也沒生病,也不是花錢鋪張的人,他一個月工資有好幾千,根本沒有地方需要借高利貸。”
“你說的沒錯,但是……”黎旭停了一下,說道:“我們調查到方誌磊有個愛慕的物件,那個女孩家裡條件非常好,方誌磊如果為了能配上她而去借錢投資,結果投資失敗欠了大筆債務,這是完全說的通的。”
方至誠愣了一下:“我沒聽我哥說過什麼女孩子……”他想了想接著說:“我哥有段時間給家裡寄過不少錢,大概有三四萬,他說他在做生意,請問你們有調查過這方面嗎?”
這下輪到黎旭發愣了:“沒有,我們調查出來的結果都是方誌磊上班下班兩點一線,連應酬都沒有,沒有做生意這類的活動。”
方至誠固執地說:“可是我哥不會騙我和我媽,他說他在生意,賺了點錢。”
“做生意不可能上班下班兩點一線,而且方誌磊交際圈非常單純,”黎旭說:“他彙過去的錢很可能就是他借的高利貸的一部分,怕你們擔心錢的來源所以隱瞞說在做生意,這是很合理的解釋……”
方至誠打斷他的話:“你就是這樣當警察的?自己說服自己?”
黎旭被他搶白地說不出話。
“因為出事的不是你家人就能這樣敷衍?呵,找個行得通的理由就上報過去了,我媽說的沒錯,你們這些廢物!”方至誠冷笑一聲,頭也不回地走了。
黎旭望著他的背影,他感到異常懊惱。當警察是他從小到大的夢想,還社會公道不向暴力屈服是警察的天職,而現在,卻還要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來提醒。
他決定繼續查下去。
老張和黎旭一起調查了方誌磊的銀行存款,接近一萬的樣子。
“一個工作了七年的單身男人,單位工資福利都很不錯,按他同事說的社會關系單純不愛花錢,又沒買房,怎麼著也不該只存這麼點錢。”老張皺著眉頭說道。
黎旭點點頭:“之前我懷疑他在投資,從這邊的情況看應該是這樣。”
“我讓銀行打出了他的存取款記錄,從前存款一直是按月增加,不超過五千,看樣子是工資,去年有幾筆比較多的錢存入,”老張把列印紙遞給黎旭看:“就是這幾筆,每筆都是兩萬多,很有問題。”
黎旭粗略估了一下:“大概有8萬左右,可能這就是他投資回報的錢。”
老張指著列印紙:“然後八月時錢被全部提空,應該是追加投資,之後入賬的錢就是他後來幾個月的工資,幾乎沒怎麼動,他真是一個節省的人。”
“是的,幾乎沒什麼花銷,”黎旭想了想:“投資回報的錢都是現金存入的,如果是銀行轉賬的就好了,可以查到是哪裡轉給他的就有突破口了。”
“對,是現金存入,這是很謹慎的做法,”老張停了一下,接著說:“從你調查結果來看,方誌磊不是心眼很多的人,這很可能是別人教他的。”
黎旭覺得腦子裡靈光一閃,他立刻反應過來:“他有合夥人!”
“怎麼說?”
“他有合夥人,所以他不需要應酬,所有打理交給那個合夥人,錢也是合夥人拿出來給他,所以是現金!就是這樣!”
老張贊許地點頭:“分析的很有道理,那麼這個合夥人可能就是案件的關鍵,他一定知道什麼。”
黎旭收起列印紙:“我要再去設計院一趟。”
方誌磊的辦公室正在被收拾,人不在了地方就得挪出來,幾個年輕人都去幫忙,大家默默地收拾著已物是人非的辦公室,突然有人叫起來:“這是……”
幾個人都圍過去,然後都沉默地轉回頭,望向一旁的歐陽敏姿。
女孩子慢慢走過去,在方誌磊辦公桌的最裡隔,空蕩蕩的抽屜裡,孤零零地躺著一張年輕女孩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