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熾鼻子也被吹得有點紅,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羽絨服,像個小雪人,偏偏還對著他笑,這樣子甚至有點傻。
他聽見林熾說,“我很高興,我能跟你一起來。”
李庭言不知道為什麼,心底某個地方柔軟了一下。
他望著面前人來人往的廣場,街角的花店裡有人剛剛買了玫瑰出來。
他突然在想,如果他沒有在昌玉縣遇到林熾,又是誰會陪著林熾一起來紐約呢?
那個人也會陪林熾一起在廣場吃冷掉的披薩嗎?
這想象讓他不太高興,像被奪走了心愛的貓咪。
但他思考片刻,又輕聲說,“我覺得即使沒有我,你也會來紐約的,你憑著自己也會過得很好。也許到那時,我們就是在紐約遇見了。也許你是路邊的一個年輕的畫家,我正好路過你的小攤子,你請我停一停。”
林熾想象了一下那個情節,卻又抗議起來。
“我應該不會當畫家,再說我為什麼要喊住你啊,”他抬起下巴,“我覺得我可能是攝影師,也可能是模特,演員。我沒準會在街頭的咖啡店或者酒吧遇見你,看你是同胞又長得好看,我會很想跟你搭訕,但是你這麼高傲,應該不會理我。”
他說到這裡又不太高興,回頭瞪著李庭言,好像已經看見李庭言不理他的場景。
李庭言啞然失笑,卻又發現自己無法反駁。
因為他確實是這樣的人。
“但我也可能會回應你,”李庭言又望著林熾的眼睛,“萬一那天我正在酒館裡借酒澆愁,而你像上帝贈予我的星星一樣降臨在我身邊。”
他微笑著,用手裡的咖啡杯與林熾輕輕撞了一下。
他說,“我會請你喝一杯酒,問你有沒有空聊聊天。”
林熾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又重新高興起來,很輕易被哄好了。
他其實也想偷偷喝酒的,但是李庭言不讓。
他也跟李庭言撞了撞杯子。
他們一起分掉了已經冷掉的披薩,但實在不好吃,所以李庭言又帶著他去吃一家當地很有名的中餐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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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熾只在紐約留了十天,第十一天就跟著李庭言返回了波士頓。
李庭言還是得回來忙工作,但是林熾不肯自己回國內,像個小尾巴一樣跟了過來。
他也不吵,自己乖乖在落地窗前寫作業。
李庭言有時候聊完工作從書房裡出來,就能看見他趴在客廳的那張毯子上,穿著亮色的襪子,小腿晃來晃去,咬著筆頭。
這間別墅是李庭言一個人住的,屋子裡除了幾個傭人再沒有其他人。
朋友們也很少來拜訪。
李庭言一直很清楚,他這個別墅是沒什麼煙火氣的,很冷清。
可是林熾卻好像對這裡很熟悉,也很自在,會光著腳去廚房倒果汁,也會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看電影,他在這個別墅裡到處穿梭,像一個發光源,讓整個屋子都多了生氣。
這些畫面在李庭言的記憶裡停留了很多年。
而後來的兩個冬天,林熾像一隻旅居的候鳥,總是會在特定的時候乖乖飛過來,飛到他的掌心。
可就在李庭言的不知不覺中,這個總是坐在落地窗前的少年人悄然長大了,變得奪目耀眼。
也變得不再像是小麻雀,嘰嘰喳喳,安安分分地蜷縮在他身邊。
先寫了一部分,這兩天有點忙,估計要隔日更了
大家平時不要等太晚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