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乎乎的鮭魚湯再喝一口,林熾甚至覺得有點暖意。
“我之前來赫爾辛基,也喝了鮭魚湯,不過是在某個餐廳裡,總覺得味道沒有這裡好。”林熾說。
李庭言也知道他指的是什麼時候。
是他們分開的那半年。
林熾跟著團隊來這裡拍宣傳片。
林熾漫不經心道,“當時我心情也不太好,根本沒怎麼出來逛,除了拍攝,就是在酒店悶頭大睡,要麼就跟霍宇凝出去喝咖啡,偶爾也喝一點酒。但是她看我看得緊,只給我喝一小瓶。”
他用手指跟李庭言比劃,表示霍宇凝多麼小氣。
李庭言啞然失笑,他也舀了一口鮭魚湯,“那我可要感謝她。”
林熾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他那時候心情又差,又趕上失戀,喝醉了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酒精雖然可以麻痺神經,卻也沒什麼益處。
不過他喝了一口咖啡,也望著遠處的風光。
他再想起那個沉寂的,令他悵然的半年,好像已經是很遙遠的事情了。
跟李庭言相守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太鮮明。
李庭言握著他的手也太堅定有力,輕而易舉覆蓋了那半年的失落。
以至於他有時候都回憶不起那時候的心情。
吃過這頓姍姍來遲的早飯,李庭言跟林熾隨意順著街道漫步。
他們沒什麼規劃,走到哪裡就算哪裡。
林熾在市集上淘到了一個很漂亮的vintage珍珠胸針,還有手工編織的杯子墊。
他確實對一切美的東西感興趣,他跟那位頭發花白的老奶奶攤主,操著半熟不熟的芬蘭語聊得很起勁。
那個奶奶跟他介紹這枚胸針的歷史。
他聽得一知半解,可是眼睛明亮,極為專注。
李庭言在旁邊望著,只覺得他這個樣子可愛得不行。
也不知道是不是新婚就是會讓人不自覺分泌更多多巴胺。
李庭言總覺得他比之前的每一天都要更喜歡林熾。
他跟林熾在雪白柔軟的床上擁抱,赫爾辛基的陽光跟燦爛毫不搭邊,可是每天早上醒來,望著一片昏暗裡林熾的側臉,他都覺得這是值得慶祝的一天。
他遇見林熾的前二十七八年,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
世界對他只是一臺精密運作的儀器,而他是儀器上一個明亮銳利的零件。
他需要的是絕不出錯,是永不停息,而不是快樂。
那時候他絕不會想到,有一天,他會在冰天雪地的芬蘭,與一個全世界最漂亮的男孩結婚。
看林熾又戴上了一個手工編織的帽子,李庭言抬起手,拍了一張照片。
老太太注意到了李庭言的動作,笑眯眯與林熾問了一句什麼。
林熾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笑得更燦爛了。
他搖了搖頭,低頭說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