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李庭言剛才在車上的樣子,都有點臉紅。
他以前也算玩得瘋,但是可沒有像李庭言一樣嚇人,他到現在還覺得腿內側在疼,剛剛躺在車座上望著李庭言,甚至覺得對方很有點適合去演連環殺手。
李庭言塗抹精油的手頓了一下,抿了抿唇,抬眼掃了林熾一眼,卻沒有說話。
林熾也知道李庭言在介意什麼。
他悶悶地解釋道,“我今天真沒幹什麼,就是去跟人喝酒而已,旁邊都是朋友,不會做什麼過分的事情。我承認我是跟人打賭脫衣服了,但我又不是沒分寸,要是釦子都解完了我就不玩了,誰還能逼迫我不成?那個口紅也真的是意外,別人是來搭訕我了,沒坐穩倒在我懷裡,把口紅蹭到了我衣服上,但除了這個,什麼也沒發生。”
林熾越說越煩躁,什麼時候輪到他來跟人解釋這些事,他對上李庭言沉靜的雙眼,勉強壓住了火氣,卻冷冷道,“你要是連這都計較,我們也沒法相處了,我走到哪兒都會有人搭訕的,這我又控制不了。”
李庭言微抬了下眉。
他倒也同意林熾最後這句話。
以林熾的美貌,坐在哪裡都像是把珍珠丟進了煤灰,根本逃不開旁人的覬覦。
但他仍審視地望著林熾,考量著另外幾句話的真實性。
林熾則抱著手臂看他。
兩個人在這安靜的,充滿著曖昧的玫瑰花香的臥室對峙。
最後還是李庭言先後退一步,“你說得對,我今天確實沖動了。”
他微垂下眼,“我不該這麼生氣,但是剛趕過去就看見你被一堆人簇擁著,看著那麼曖昧……我一時間沒有辦法思考太多。”
他這麼一道歉,氣勢也像是減弱了幾分,神色晦暗。
林熾反倒不自在起來。
他這人也是嘴硬心軟,吃軟不吃硬,誰跟他槓,他就一定也會槓到底。
可是李庭言一旦示弱,他倒也心虛起來。畢竟李庭言自己就是個最規矩清淨的人,潔身自好得要命,身邊別說鶯鶯燕燕,連秘書也是樸實無華的工作狂魔,對他也客客氣氣。
他的生活方式,對於李庭言來說,也許確實是出格了。
“你知道就好。”
林熾不怎麼硬氣地嘀咕了一句。
李庭言笑了一笑,也聽出林熾沒有那麼生氣了。
但他摩挲著林熾的手腕,卻又輕聲道,“可是林熾,我確實不喜歡跟人分享。”
林熾又抬起眼。
李庭言說道,“我記得我們兩個在一起,就說好了不會有第三方,誰失去興趣了隨時可以終止。
我今天再三挽留你,你都沒有願意在我這裡住下,結果一轉頭卻去了夜店……找樂子。我趕到夜店的時候,這麼多人圍繞著你,你也看著很開心,很享受與他們在一起。這未免讓我覺得我很沒有吸引力。”
李庭言盯著林熾,臉色很平靜,問出來的話卻讓林熾心裡一顫。
他問,“林熾,你想跟我終止關系嗎?”
林熾愣住了。
他想嗎?
他想過。
當他坐在昏暗的酒吧裡,看著群魔亂舞的人群,確實是想過就這樣與李庭言一刀兩斷的。
他之所以要從李庭言家裡搬出來,為的也就是這件事。
可現在他對上李庭言的雙眼,卻又無論如何都說不出這句話,像有一隻手捏緊了心髒,捏得他發痛。
良久,林熾垂下了眼,悶悶地吐出幾個字,“沒有。”
李庭言聽見了想要的話,神色稍緩。
他也知道自己今天暴露出來的一面也許驚到林熾了,可他本來就是這樣的人。
從他年少時候,他就最介意別人來侵佔他的領地,只要是他的所有物,他連一點氣息都不許別人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