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李庭言淡淡道:“他邀請過我幾次,讓我去他的新家,也有別的朋友在,但我都找理由拒絕了。”
婚禮過後,許穆顯然誤會了林熾跟他的關系,跟他聊過一次,倒是也沒有太大驚小怪,只是責怪他何必在性取向這件事上瞞著自己,還誇贊了林熾有趣美貌,甚至邀請他可以帶林熾一起去。
他當然拒絕了,但也沒有去糾正許穆。
就讓許穆以為自己喜歡別人好了,總比他真實的心思暴露在陽光下來得體面。
想到這兒,他抬眼望了眼對面的林熾。
林熾從鍋裡撈白貝吃,還不忘分他兩個,那輕松隨性的樣子,真是沒有一絲煩惱,所有的心神好像都在吃飯上。
他不禁笑了下,有些羨慕林熾的沒心沒肺。
他夾起林熾夾給他的白貝,蘸了調料,就聽見林熾又問,“你現在是還沒有辦法放下他嗎?”
“嗯。”
李庭言嚥下了那塊柔軟的貝肉,沉默了一會兒,“我喜歡了他快七年。我也想要立馬忘記他,時刻提醒自己他是別人的丈夫……但這很困難。”
他已經親眼見過了許穆的婚禮。
但從他的少年時代,許穆就像一個夏日的樹影,永遠停留在他的書桌上,他已經習慣了這個人的存在。
現在他也很想要親手再挖出來,迅速把那段過去變成一段風幹的符號,但談何容易。
他說,“我最近都在避免跟他見面,我不知道我見了他會是什麼心情,不如不見,哪怕疏遠一點,也沒什麼不好。”
“嗷。”
林熾嘴裡還咬著肉,發出一聲聽不真切的附和。
聽著也怪慘的。
愛情沒開花就算了,連友情似乎也保不住。
但他眼睛轉了轉,想起李庭言最近跟他的頻繁見面,突然問道,“你最近頻繁跟我見面,不會就是因為想轉移注意力,不想總想起許穆吧?”
李庭言握著勺子的手一頓。
他早就知道林熾聰明,有種天然的直覺,他猶豫了下,也沒有否認,痛快地點了點頭。
“是的。”
林熾挑了挑眉,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
“你生氣了嗎?”李庭言問他。
林熾搖了搖頭,像是覺得李庭言這個問題很好笑。
“這有什麼好氣的,我倆又不是在談戀愛,你也沒拿我當替身,人本來就是會想用一樁事轉移對另一件事的注意力,很正常。”
林熾非常理解。
畢竟他減肥很痛苦的時候也會看吃播。
但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李庭言,卻又往前湊了一點,身體前傾,甚至足尖也在桌下碰到了李庭言。
“那你覺得……有效果嗎?”
“什麼?”
李庭言沒聽明白。
但很快,他就對上了林熾那雙澄澈,卻又好像寫滿了曖昧的眼睛。
“我是說,靠我來轉移對許穆的痛苦,惦念,有效果嗎?”
林熾的嘴唇開開合合,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吃了一點辣,他的嘴唇格外飽滿紅潤,他在白濛濛的霧氣裡看過來,漫不經心,卻又帶著一點高高在上的審視與愉悅。
李庭言認真思考了兩秒,才回答了林熾的問題。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