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是因為還沒摸到界間,所以陳一七才會有空逗留回應對方,現在人都說沒什麼了,於是半蹲在視窗上的他就打算後仰離開——特管處的人分散在了這周遭兩處,他全部都逮完了,所以這會也不再借助病症掩蓋自己身形,而是光明正大的離開。
但是……
“嘖。”
陳一七停頓了一下,他很小聲的咂了下舌,這個反應破壞了他完美無缺的溫和有禮外表,但是很快陳一七又掛起那張笑臉,只是語氣冷了些:“先生們,我並不想殺掉你們,但是你們要是一直掙紮下去,藤蔓會殺死你的。”
好幾個家夥都在發現越是撕扯或者掙紮時,身上的藤蔓就會越來越緊,於是都停下了動作,但是還有一個人不死心,藤蔓勒破了皮肉也還在掙紮著。
安谷遠手臂和胸前的衣物破損、面板也被不斷收縮的藤蔓割開,血滴在那綠油油的藤蔓上時被其很快吸收。
他布滿血絲的疲憊眼睛沒有離開陳一七一會,堪稱執拗的一直盯著對方,而就算骨頭都要被藤蔓勒斷他仍舊還在緩緩掙紮著,所以藤蔓也不斷的在收緊。
陳一七卻看也沒看對方——至少他的視線焦點確實一直沒明確落在對方身上。
他放下這句威脅一般的話後就從視窗後躍下,隨後那個視窗、甚至整個二層都被什麼東西飛速封鎖了,黑暗一下降臨,將所有人的視覺剝奪。
但是安谷遠卻在這時沒多出乎意料的發現自己身上的藤蔓松開了。
他扯了扯嘴角。
烏鴉能被他一直保護著從地下挖了出來,大樓內的普通人也能夠安全的在藍等阿夢加的視野裡離開……所以就算他一直掙紮下去也不會死在這裡。
對方的通緝令是因為私藏天晶、不明的目的和那份暴露出來卻不可控的強大而發布的,並不是因為他殘忍和兇狠。
那麼,對方為什麼需要天晶呢?
安谷遠在這片黑暗之中聽著隊友們細碎而不安的聲音,他出聲安撫了兩句,然後便曲起手指,牙齒咬住了指關節陷入思考。
陳一七翻了翻剛要來的關於安谷遠的簡短資料——他以前也看過。
對方屬於腦子聰明人又謹慎的型別,就是這麼多年下來精神好像有些不穩定了……想做的事持續時間太久便成了執念,而為一份執念,人能做出的事可太多了。
不過還有理智存在的話,安谷遠應該就不會追上來。
要是追上來他這次就幹脆把對方敲暈算了。
大致略過一遍,陳一七把手機丟兜裡,然後再次用病症快速無聲的在四周晃著,
異常生長出來的植物顫顫巍巍的傳達著一些細碎的意識回來,因為擴大了範圍所以只有他能聽見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多。
但陳一七很適應這種狀態,他的腦子還不至於因為這些繁雜的動靜而産生煩躁,畢竟在天坑裡的時候他就開始適應了。
一般來說,平常那些會在腦子裡浮現的聲音會被瘋人院的醫生判定成病症後遺症。陳一七漫不經心的伸手勾了下頭發,他分辨著周圍那些輕微的異常——但是他覺得自己聽著的那些大概不是他的幻聽,而是病症意識的“聲音”。
是從他枝幹上開的花發出來的聲音。
有的聲音和善,有的暴躁,在有的時候還挺……陳一七微微一頓,然後嘴角翹了翹——找到入口了。
自從經歷了天坑最後那個界間後,陳一七對界間的入口天然敏感起來,平常他到附近後是不需要藉助病症仔細探查的,只是這次要綁人加上這個界間確實隱蔽……或者小?
反正很難立刻確定具體位置,不過如果是前者的話,那這個界間真是新生的嗎?
新生界間一般可藏不好自己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