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鳥目送風鋮離開,他目光停留在被關上的棕紅色房門上。
半晌,他無奈的仰頭,白色長發往後滑動,然後從椅子上晃過,垂在幹淨的地面上:“養小孩真的好麻煩啊……老師。”
也可能是他的問題,三個小孩,死了一個,瘋了一個,剩下那個也不知道還會不會【回家】。
雖然他養的時候好像也談不上多上心,但是偶爾想到了的時候還是會覺得有點心酸呢。
*
讓青鳥等人上到了後方的車上,風鋮將裝著小鈴鐺、形似棺木的盒子放在了後方,隨後坐上了這輛車的副駕駛。
車平穩起步,風鋮沒有開始補覺,而是拿出了公文包裡的資料,坦然自若的看著關於六角瘋人院院長的相關資料。
“怎麼需要看院長的情報?”開車的司機瞥了一眼風鋮手裡的紙質資料,又收回視線專注的目視前方。
風鋮聞言抬頭看了眼駕駛位上長相普通的黑框眼鏡青年一眼,他抖了下手中資料:“裡邊還有不死那些病人的資料。”
“是六角瘋人院裡所有重點人物的。”
司機動作一頓。
風鋮做出一副突然想起什麼的表情:“對哦,我問你應該能知道一些人更詳細的情報才對。”
“陳一七大人。”
頂著夏爻的不起眼捏臉,陳一七忍了忍:“我現在屬於疲勞駕駛,你再嚇我是真的很容易出事的。”
連軸轉得反應都變慢了!
“後邊跟著車我也沒辦法現在就替你。”也不能讓其他人來開車,畢竟這車上還放著除小鈴鐺外,另一個半死不活的阿夢加以及一把有星星點點血跡的巨大骨制斧頭。
風鋮接著翻看了一會資料:“青鳥院長的人生可真精彩……嗯?白冰鶴?怎麼沒聽過這位的名字?”
陳一七單手扶著方向盤,他姿態慢慢放鬆了下來:“……因為七年前他就死了。”
推了下戴不太習慣的黑框眼鏡,陳一七語氣平靜:“是青鳥院長老師的孫子,那位老師死後他就由院長接手了。”
“不死當初剛離開實驗室的時候,給他提供了一段時間住宿和生活費的也是院長。”
不死是被院長資助了一段時間,而白冰鶴則算是被院長收養。
他們與其他瘋人院病人不同的地方就在這裡了,而做為“不同”確實容易在情報上體現出來。
陳一七記得自己好像很久以前見過白冰鶴幾次,已經記不得模樣,只記得那人好像對自己病症的外顯感到自卑,但本質上是個熱心腸的好人。
跟院長七年前說的對上了呢。
“那關系應該不錯?”風鋮翻了一頁:“但是任由對方高病變度出任務、簽訂遺體實驗協議……?”
“啊。”風鋮看到了一行字,他念了出來:“七年前,實驗體瀕臨崩壞,由病人【不死】殺……”
風鋮停住,他抬頭看了眼陳一七。
陳一七沒什麼異常:“不是我。”停頓一秒他接著道:“我那會應該已經在鄔涑了。”
他不可避免的想到了當初失憶後回到瘋人院的場景,那龐大的彷彿七鰓鰻一樣的阿夢加、差點在地下死去的唐起、還有在當時看起來只是在很平靜講述那隻阿夢加由來的院長。
以及那會一無所知的自己。
這些記憶在時間洪流裡本該變得黯淡不清,至少不應該會讓他清晰記起當時的感受……可現實是有的事情就是無法忘記。
“不重要。”很輕的說了一句,陳一七又稍微提高了一點聲音讓風鋮聽見:“死去了的話,就已經不重要了。”
“你需要知道關於院長、不死還有瘋人院的什麼事?我知道的話會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