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哪怕可能會發生他無法承受的事情,他也覺得可以接受。
陳猊遠本來是這樣想的。
個人病症相關的研究因為技術問題進展緩慢,所以當初白章暫停了這部分研究,但是張安知簡單檢視過後直接將之前的資料全部封存,決定把陳猊遠以全新的實驗體進行研究。
先是基礎檢查,把身體各方面的資料記錄下來,然後是抽血和切下其身體上的一小塊肉,這都是陳猊遠熟知的操作,只是張安知這邊做的更加頻繁,但陳猊遠還是能夠接受,畢竟會感覺不適也只是短暫的。
他恢複很快。
然後就是讓他使用病症,觀察使用能力的時候其身體本身和身體附近有無變化。
而陳猊遠的病症是自愈與複生,所以他要使用病症的前提,就是受傷和死亡。
在白章手下時,他們對陳猊遠所做最嚴重的是以手術的形式切割他某個部位,然後在發現沒有癒合的時候停止幷包紮傷口。
雖然至今還沒有發現陳猊遠沒有自愈的時候,並且隨著時間過去,陳猊遠自愈的速度在變快,負責這方面的研究人員手速也跟著越來越快。
而且在實驗病症之前,白章他們先找到了可以麻醉陳猊遠身體的藥物,而且也確定了合適的劑量。
張安知在一開始也讓研究人員使用了藥物,然後切開陳猊遠的身體,取出了身體內的部分內髒。
但是張安知沒有讓研究人員縫合傷口,而且讓他們觀察這種傷口深度的癒合速度。
在麻醉褪去之前,陳猊遠傷口早就已經癒合,他躺在那刺眼的燈下,扭過頭看向了玻璃窗外站著的四五個人。
模糊不清的身影,模糊不清的臉。
陳猊遠又看向站在床邊的人,他們拿著薄薄的手術刀,包裹全身的白色衣物上邊有血,頭部只露出了一雙眼睛,但也因為那強烈的光,陳猊遠看不清。
陳猊遠看不清,卻能感覺到一股又一股強烈的視線。
那其中的含義,讓野獸也會背脊發涼。
他直勾勾的視線看著上方的人,手腕輕輕動了動——結束了嗎?
結束了為什麼不放開他。
他看到了,看到他們從他身體裡取出了一塊又一塊的肉,從他眼前一晃而過。
沒有疼痛,但是身體會下意識的戰慄。
有種非常奇怪的感覺。
玻璃窗外傳來聲音,是張安知的聲音:“把他眼睛遮住,趁麻醉還沒有過去再切割一次。”
“按照計劃來。”
視線被遮擋,但眼前還是白茫茫的一片。
陳猊遠一聲不吭,厚實的白布讓他連一點影子也看不見,但是很奇怪的,陳猊遠能夠感受到。
他又被切開了。
這次不知道又取出了什麼。
“主任,每個地方恢複都差不多。”
張安知的聲音傳進來:“再觀察,肯定有細微的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