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如果十七知道自己只是一個副人格,他會怎麼想?”不死笑眯眯的坐在床邊,他歪頭看向顧水之,言語之間毫不客氣:“一個只是做為承擔痛苦而誕生的副人格,沒有身份、沒有存在……連他目前迫切想回應你們的期待,本質上都是屬於我,而不是他。”
他攤開雙手,臉上的笑容擴大,模仿著屬於陳一七的燦爛天真的笑容弧度,但眼眸仍舊是冰冷的,就像是撕裂成了兩個人:“我勇敢無畏的保護神,怎麼能變得那麼可憐呢。”
——“但是比較於之前,他還是差了很多……如果沒失憶就好了。”
不久前徐長伶的話還在耳邊響起,顧水之理解了不死的話,他點頭:“確實,現實就是特管處和瘋人院,更需要的是你,真正的不死。”
“那可真是榮幸。”不死嘲諷的輕哼一聲:“必要的時候,我會出來。”
十七需要成長,但他也沒有完全在偷懶。
“所以為了那些必要時刻。”顧水之深吸口氣:“努力多活一段時間吧。雖然無法體會,但99的病變度下的精神狀態,我能想象到你的狀況如今有多糟糕……但忍受不了也請再忍受一下,你要是沒了,還沒成長起來的一七,沒有那麼大的作用。”
但陳一七的病症,成長潛力是巨大的,只要不中途崩壞掉。
不死笑著,沒有說話。
但顧水之知道他應該是聽進去了,他突然有點慶幸不死將身體主導權給了一七,因為至少這樣的話,面前這個人是不會再想方設法的去作死。
不過,還有個問題。
“徐長伶,你知道是誰吧?”
不死腦袋靠上牆:“船上那個女人吧,知道。”大部分時間他都在看著陳一七,知曉他的人際關系。
“我打算把你的事告訴她。”
不死抬眼。
不是錯覺,99病變度的不死給人的壓迫感強了很多,與面對著強大阿夢加的感覺幾乎一致:“你的目的只是不告訴一七,這也是她能夠做到的。”
“而且一七的病症現下是必要的,她有分寸。”
不死想了想:“行,但是——”
嘴角笑容淺淡,不死語調慢悠悠的:“絕對,不能告訴十七哦。”
“……我知道了。”
顧水之站起來:“那我先走了。”
監控關太久會很容易被發現。
“嗯——”不死抬起手,他笑眯眯沖顧水之揮了下:“慢走不送。”
“另外,不要經常摸十七的腦袋,你要記得你是弟控和毛絨控,不是妹妹頭控。”
顧水之:“……”一七現在遭的罪,全是你造的孽。
這張嘴真的一如既往的在穩定發揮。
關門之前,顧水之回頭看了眼房間內按照原位躺下的不死,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你對陳一七,怎麼看?”
“啊?你這是問我對我自己的看法?”陳一七是頭沖門躺下的,於是不死恢複原位之後就微微仰頭看顧水之——
“我當然是對我自己很滿意,所以沒什麼想法,唯獨要說的話,我希望他變得強大。”
“無需任何人、無關任何事的強大。”
為此所需要的冷酷,他也可以給予陳一七自己)。
元英英向學校請了一週的假,然後去買了一些登山裝置。
一週前的電話後,她媽媽就跟她失聯了。
世界在一瞬間天翻地覆,但元英英出奇的不覺得崩潰,她甚至覺得自己很冷靜。
巡安組的人先是給她做了一套檢查後才告訴她,元賀目前是失蹤,但是最好做好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