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阿嚏!”夏爻又打了兩個噴嚏。
——等出去了找個廟拜拜吧,雖然他並不相信玄學。
“隊長,已經送出去十七個人了,最後那一個人不願意出去。”月月煩躁的甩了甩手。
因為兔子和泡泡的外形有點嚇人,所以基本是月月負責了一切需要與普通人的對接,但偏偏她脾氣不太好,總是很容易不耐煩。
“她說她女兒不見了,棉花答應她會把她女兒找回來,所以她不走,要在這裡等。”
月月輕嘖一聲:“棉花都還不一定活著……”
泡泡閉了閉眼:“告訴她,如果她留在這會耽誤我們救人,包括救她女兒。”
月月表情變化,她有些疑惑:“就是有點奇怪,我這麼說了她也不願意走……不過我看她精神狀態已經不是很好了的樣子,除非把她孩子送到她面前,不然說什麼都沒用吧。”
泡泡:“……”
所以說他煩死了做什麼隊長,下決定太糾結了。
兔子側過頭,他個子高,稍微直立一下後能夠看到那布滿棉花的二樓中間,一個不到三十歲的長發女性端坐在沙發上,她穿著襯衣長褲,懷抱著一個黑色的帽子緊緊盯著前方空蕩蕩的牆壁。
是有點偏執的模樣。
但是比泡泡和月月他們多出十多年生活經驗的兔子先生看著那個女人,總覺得十分違和。
他低下頭:“隊長,她不對勁。”
泡泡看向月月。
月月攤手:“我也覺得不太對勁。”她手抬起來在脖子處比劃了一下,聲音放低,偷偷的提議:“宰了?”
泡泡一手打她頭上:“別開玩笑。就算是被感染了,病變度不到100都有活下去的權利。”
泡泡深吸口氣,他下定決心說:“把她帶上。”
如果這個女性是危險的,那麼無論是留在這裡還是送出去都遠不如帶在身邊更好。
因為他相信他的隊友們。
他們低聲商討的話隔開幾步便不會被聽到,但二樓上端坐著的女性聽到了,她微微抬起頭,松開了懷裡抱著的帽子,然後慢慢抖平。
她的動作有種很久沒活動過的僵硬感,但那只有一瞬,很快,她動作自然了起來。
頭部低垂下,長發滑動,隱約可見頭頂有一處禿了一小塊,只是禿的地方露出的不是頭皮,而是一個黑漆漆的洞。
不足指甲蓋大小,很難發現。
將帽子帶上後,更是一切都不可見了。
“嗯……”女性邊伸胳膊邊打量四周,但她口中卻發出一個會讓陳一七覺得熟悉的男性聲線,只是聲音低不可聞:“終於找到了。”
偏圓的眼睛眯起,“他”梳理著記憶:“這麼巧,剛好被吞進來界間了啊……哈哈,還遇到了特管處的病人?”
“然後你放走了你的幼崽?”
“他”驚喜而無聲的拍了下手:“那麼那朵小棉花應該被拖累死了吧,畢竟幼崽最容易勾起人類無用的憐憫心,但偏偏幼崽最難以保護。”
“他”從身上找了找,然後果不其然的找出了一雙薄薄的蕾絲手套,他戴上然後輕柔的摸上“自己”的臉,聲音充滿安撫感:“幹得很好哦……”
“接下來不用再憂心了,就把一切都交給我吧。”
樓下傳來腳步聲,藍操控這具人類女性角色站了起來,然後他轉身看著樓梯處一個頭頂水袋、身上生長著青色魚鱗的青年一步步走了過來,他調整出哀愁而執拗的表情,一字一句彷彿真切至極的說——
“我不會走的,我要找到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