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不死前輩允許的情況下。”
徐長伶筆尖落在紙上,“你是說因為現在不死不允許耶克莫多擅自行動,所以耶克莫多才不能動。”這個阿夢加能擅自掌控只有陳一七的眼睛和嘴。
寧源生沒點頭,他只是道,“阿夢加都是肆意妄為的存在。”
徐長伶笑了,她接話:“所以它們如果擁有著自由,必然不會老實。”
合上本子,徐長伶說,“到時候再商議一下,多方面確定後不死就正常出任務。”
寧源生站起來,“那沒事我也回去休息了。”
徐長伶點頭,但在看見寧源生腳踝處若隱若現的翅膀時她突然想起通訊還正常時陳一七在小島上摔了一跤。
然後像個普通的小孩一樣,聲音窘迫的辯解著。
跟記錄中的不死完全不同。
也跟其他病人完全不同。
雖然她沒接觸過之前的不死,但是調任到悅城之前她就接觸過不少病人,然後徐長伶便知道了一件事。
天晶病患者都是神經病!
只是有的神經病還在偽裝成正常人。
但不死不同。
徐長伶看著寧源生身影也消失在門口,她收回目光——是因為現在的陳一七隻有兩個月大所以才有點可愛嗎?
她被這個念頭冷到,獨自在房間裡笑出了聲。
陳一七睡得並不安穩。
他臉皺來皺去,像是在夢中陷入了什麼困境。
不知過了多久他猛的睜開眼坐起來,大口大口的喘息。
瞳孔微顫,陳一七緩了一會後軟手軟腳的挪到了衛生間的洗漱臺前,他盯著鏡子裡的自己,明明熟悉至極的五官突然有種異常陌生的感覺。
太過怪異而不自覺的往前想要看的更清楚,陳一七一寸一寸的往前移動,但在貼上冰涼鏡子的剎那他微微哆嗦了下,陳一七一下子回過神,下意識的張嘴:“耶克莫多?”
體內的怪物沒有回答。
大概是休息去了,陳一七能感覺到現在耶克莫多並不在,但是不知出於什麼原因陳一七還是喊了他一聲。
耶克莫多不在,顧水之也還在沉睡中,陳一七一瞬間有種整個世界只剩下了自己一個人的感覺,他慢慢後退然後靠著牆緩緩下滑,最後坐在了冰涼的地上。
可能是因為睡前想了太多的事情,於是他也夢到了同樣雜亂無比的無數事。
先是夢到了白色的實驗室裡穿著防護服靠近他的人,他一回想起就感覺全身都在痛。
然後又夢到了自己變成阿夢加,身體被長棍穿透然後關在了一個暗無天日的地方。
還夢到耶克莫多成功佔據了他的身體,他被壓制著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耶克莫多殺光了瘋人院裡所有人,血淹沒他的身體,他哭喊無聲,沒有任何辦法阻止那個怪物。
而且因為他身體不會死,所以夢裡也沒其他人能夠阻止耶克莫多。
回想到這裡陳一七深呼吸了下——如果真是這麼個未來,他還不如永遠被關在瘋人院,永不見天日。
正好耶克莫多不知出於什麼原因也想待在瘋人院。
手指尖有點發麻,陳一七按摩著自己手指,他看著自己手臂,也就是寄生顧水之的位置。
在夢的最後,他則是看到了讓顧水之脫離寄生的法子。
病症果然是個神奇的東西,現在就好像他身體上多長出來的一隻腳一樣,雖然感覺奇怪和不適應,但畢竟是自己身上長出來的東西,慢慢的,自然而然就會操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