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宏倒是擔憂道:“一營的兵馬可夠?”
六皇子覺得很夠了,雖然異屍有萬只,但夜裡的異屍跟木樁無異,一營五百個人,一人只需殺二十個,輕而易舉。
而且眼下子時都沒到,時間綽綽有餘。
秦宏也就不再多說什麼。
然而誰也沒料到今夜情況變了。
子時一過,原本木樁似的喪屍紛紛如同白日一般動了起來,且比白日更厲害,白日的喪屍雖然也會追著人咬,但不會跑,只要跑快一些就能逃脫,眼前這些卻與人一樣能奔跑!
西街上正在清屍的五百兵丁瞬間被剩下的三千喪屍圍攻,慘叫聲此起彼伏,只寥寥幾個跑了出來。
西側城門外此時聚集著一大群想進城的人,他們一直留心著這邊的動靜,發覺朝廷派兵在剿屍,紛紛聚來等候,都想著排在前面趕在天亮前進城,哪曾想突然出了變故,眼瞧著城門口的喪屍朝他們跑過來,霎時四散奔逃。
越是排在前面等候的越跑不脫,其中就有山羊鬍的主子,慶陽公主的三兒子。
“別跑!救我!”他跌在馬車邊雙腿軟的站不起來,護衛長隨已經跑的不見蹤影,也有想來攙扶他的下人,但瞥見就要奔到面前的喪屍嚇得只剩下逃命的本能。
等聽到主子的慘叫跑得更快了。
但跑出去的也沒有幾個逃脫,城牆附近還有光源能看到路,跑進黑暗之後自己先迷失了方向,喪屍卻絲毫不受影響,且他們跑起來彷彿不知疲倦,很快將人抓到啃食。
附近城門的喪屍也聞到氣味湊了過來。
最後只有零星幾個逃了出去,有的是跳了護城河遊走,有的是摸到樹爬了上去,還有更幸運的走上了被秦寧一行白日清理過的道路。
城裡也在上演慘劇,尤其外城,百姓們正自發組隊出來殺屍,變故出現的突然,街道上慘叫聲此起彼伏。
好在巷道中有樹木有屋舍有牆,只要爬上高處就沒事。
但喪屍會尋著人味撞門,且比白日撞得更厲害,很快就有人家門被撞開,一家人不得已只能爬上屋頂,但也有沒來得及的被抓住喪命。
內城裡變故發生時六皇子一行正在城東剿屍,六皇子見狀立刻一拉韁繩策馬離開,來路被他們清理過,馬匹毫無阻礙飛奔,很快到了最近的城門。
他倒是沒忘叫上秦宏,但那些沒有馬的兵丁卻被成群的喪屍撲倒。
“不許走!”副將關鍵時刻一聲喝,帶著留下的十多個騎兵驅馬跑進喪屍堆裡為兵丁們爭取生機。
喪屍不攻擊馬,馬橫沖直撞還真救下了好些人。
兵丁們得了喘息,不用叮囑已經爬樹的爬樹上房的上房,又合力救援其他人,他們已經知道被咬不一定會死,只要沒被啃到要害不能輕易放棄施救。
但來的喪屍越來越多,總有救援不及的,兩個騎兵也不慎被抓到了腿。
“走!”副將這才咬牙策馬離開。
雖然兵丁們已經殺了不知多少喪屍,但還是第一次有傷亡,這幾日除了被喪屍的外表惡心到,之後習慣了沒覺得有多可怕,如今才真正直面慘烈。
活下來的兵丁們眼睜睜看著同袍的屍體被啃食,一個個雙眼通紅。
同時不安起來,若往後夜裡都如這般,難道他們還要出來殺屍?
上了城牆的六皇子也想到了這一點。
他比兵丁們更不安,他原想著這些怪物總會清理完,難得他可以掌握兵權,想著多掌些日子培養些心腹,便沒太著急,沒想到事情會變。
他便是再自大也清楚殺異屍比上戰場更危險,若強令兵丁繼續殺屍必定會有怨言。
秦宏也不安,但隨後湧上來的是興奮,他主動道:“殿下莫慌,明日我願意代殿下出面親自去剿屍。”
“不行!”六皇子斷然不允,“你不能去!”
秦宏安撫他:“殿下忘了嗎,我是被咬過又活過來的,不怕再被抓傷。”
他原以為到了六皇子身邊能有正事做,哪知六皇子只是將他拘在身邊作陪罷了,他自然不滿足,如今正好是他的機會!
他道:“咱們可以從百姓中招攬和我一樣的人組成新的兵營,方才慌亂只是因為事發突然沒有準備,若裝備齊全再施以智計,異屍並不難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