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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寧不知道播放器已經被毀,但他放出去的時候就預料過這個下場,古人雖然信佛通道,但不是傻子。
如今這個叫周的朝代在他前世的時間線上是明朝,掌握知識的上層已經明白以往許多神跡祥瑞皆是人為,沒那麼容易上當受騙了。
所以秦寧只忽悠莊戶僕從,從不去那些接受過教育的上層面前表露,能一路考到京城來做官的,腦子就沒幾個笨的,論耍心眼使手段,他能被人家溜著玩。
這個世界從北宋滅亡之後分叉,這裡沒有南宋沒有元,一個叫陳潛的漢人冒出來打跑了金,立國稱興,興朝二百八十一載,然後到了現在的周,到今年是第一百四十九年。
一般王朝到了這個時期大都開始走下坡路,運氣好遇到個中興之主迴光返照一波,運氣不好加速滅亡。
當今這位明顯不是前者,但也算不上後者,這幾年不知道是年紀大了還是什麼原因,不怎麼處理朝政,連秦寧原身這個不學無術的都知道胡半朝。
再看胡半朝幹的那些事,絕不是賢相所為。
所以秦寧壓根沒指望過這個朝廷。
就算官員們識破觀音像造假又能怎麼樣呢,反正相信的人已經信了,他需要的是把四月六號有危險這個認知傳播開來。
只要有一個人在那天因此而猶豫待在家裡,或者找個安全的地方躲避,也許就能多一個人活下來。
之後喪屍出現,不信的也會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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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役們趕著最後一縷夕陽把告示貼起來,敲鑼打鼓走街串巷通知到每一戶。
下午說親眼看到黃紙出現的衙役不敢再多說一句,後面見過菩薩像的幾個更不敢多言。
但心裡怎麼想的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外城那些親耳聽過大悲咒的人們對三句讖言信了八成,兩成是表露給官差看的,只看過黃紙的則將信將疑,有的聽說是白蓮妖人,立刻將黃紙拿出來交給衙役。
當然,大部分捨不得白撿的東西,決定藏起來當草紙。
楊銳下值從宮裡出來時天還亮著,想著聽到的那些流言,有些心不在焉。
“姐夫。”
他皺起了眉,拉住韁繩。
秦宏笑吟吟從馬車裡探出頭。
“馬上宵禁,你來宮門口做什麼?”
他有些頭疼,便是從前身份未變時也沒見秦宏對他有這般熱絡。
他實在不想摻和皇子之間的事,再說他只是一個禦前侍衛,說白了就是個看門的,如今的禦前侍衛早沒了最初設立時的風光。
秦宏從馬車上下來:“我陪六皇子進宮一趟。”
一道身影緊隨其後。
楊銳臉色微變,下馬行禮。
六皇子看起來不是很高興,嗯了一聲就想走。
秦宏把他拉住,問楊銳:“姐夫可知道下午發生的事?”
楊銳神色不變:“我方才換值時聽人提到一些。”
他不敢說聽到的時候他心都快跳出來了,只因他脖子上掛的護身符同樣有“問題”。
不能說是問題,應該說太靈了。
前日兩個侍衛切磋時打出了真火,他去拉架被誤傷了一棍,當時分明感覺被打到了,但他愣是沒感到疼,額頭上更是連紅都沒紅一下。
連誤敲他的人都疑惑了,最後覺得許是自己收力及時。
楊銳卻覺得哪裡不對,直到昨天早上妻子發現他脖子上的護身符黑了一小片,這才告訴了他這護身符的真相。
若不是從妻子嘴裡說出來,他只會覺得是有人在跟他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