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秦盼怡對母親的瞭解怎能聽不出來,當即心頭一鬆,但想到寧哥兒提出的要求,又洩了氣。
果然,於蓉冷哼道:“我倒是想好好補償他,院子屋子都給他收拾好了,衣裳鞋襪也交代去做了,可人呢?難道要我親自去接才行?”
顯然覺得秦寧提出兩個要求不過是在拿喬。
秦盼怡有點心累:“母親和祖母好好商量商量吧,總之莫叫外人看了笑話。”
兩邊一個比一個固執,她是管不了了。
回到國公府她還有一幹妯娌親朋要應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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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下午,換子的訊息越傳越廣,有好事者已經去探究當年的接生婆,很快發現不久前突然舉家搬遷,頓時坐實了換子的真相,一個個伸長耳朵等下文。
其中以從前被拿來跟秦宏作比對的勳貴紈絝們最為興奮,不過聽聞六皇子親自把人送回府,只能私下蛐蛐,繼續觀望。
市井百姓就沒有那麼多顧忌,議論紛紛。
陳老夫人和秦恆聽著下人的回報,臉色愈發難看。
“這個孽障!”秦恆氣得跺腳,他沒臉出門了。
陳老夫人倒還冷靜,喊來等了一中午的張進忠和心腹周大:“把趙二福一家和寧哥兒的奶兄送去莊子。”扭頭又朝身邊的鴛鴦道,“去找林氏把寧哥兒身邊人的賣身契要來,你帶上親自去莊子跑一趟,告訴寧哥兒,若他願意回府我就把莊子給他。”
“回什麼,就讓他在莊子住著!”秦恆怒道。
陳老夫人沒搭理他,繼續叮囑鴛鴦:“就說不是不答應他的要求,只是有些話需得他回來當面說才行。”
又讓周大帶上滿滿一車的東西,出門時務必叫左鄰右舍都看得清清楚楚。
姿態做的很足,奈何秦寧已經不是原主,前腳笑眯眯把人和東西收下,後腳就啪一聲關上了大門,一點面子都沒給,絲毫不顧天色已晚。
周大和鴛鴦在老夫人身邊這麼多年,府裡少爺小姐哪個見了不給三分面,還是頭一次被這樣下臉。
周大走遠呸了一聲,決定回去在老夫人面前一定要好好添油加醋一番。
鴛鴦沒有說話,心裡想起了前些日子大少爺念詩誇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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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進不了城,侯府第二天一早才得到訊息。
陳老夫人和秦恆自然又被氣到。
秦恆這回倒不說不讓回來了:“張福來!去,帶人去把他給我綁回來!”
“我去吧。”秦宏正好過來請安,他臉色憔悴,“我親自去和二弟道歉。”
“不是你的錯。”秦恆對這個讓他驕傲的長子一向和顏悅色,“你快去歇著,國子監那裡我已經叫人去請了假,過些日子你再去。”
秦宏堅持:“我得去,二弟說得對,我應該回禹州去,父親莫要勸我,不論如何這些年確實是我佔盡了好處。”
秦恆眼睛一瞪:“胡說,他怎麼不看看你這些年是如何辛苦用功的。”
可外人不會這樣想,秦宏苦笑:“如今外頭不知多少雙眼睛盯著咱們,二弟一天不回來,外人越會另眼看我。”
他起身拜下:“正好八月鄉試,我回禹州參加科舉,若能中舉便可以順勢回京,父親面上也有光,父親就當成全我吧。”
然而他越這樣,秦恆越不想讓他離開:“那孽障要是有你這樣懂事就好了。”
陳老夫人也捨不得:“你是監生,可以在京中科考,何必回禹州去,禹州哪有家裡照顧的精心,屆時病了痛了的,叫我如何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