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愣愣看著天花板，大腦一片空白，根本什麼都想不起來，只有許小雲尖銳的聲音盤旋。
他手抖著拿出手機，翻出和虞江的聊天記錄，他們之間聊天其實很少，虞江平時話也不算多，但虞江卻把所有的溫柔都給了他，許淩卓把手機放在了心口的位置。
又過了很久，他猛地坐起來，看一眼時間：“我今晚……”
祝小亮看著他：“你狀態很差。”
許淩卓提不起精神，他努力說服自己忘記今天遇到許小雲的事，但失敗了。
那幾句盤桓不散的話，亦是他多年來從不宣之於口的認同。
他又想做鴕鳥了。
想了很久，他拿出手機打給了虞江。
虞江把一切都準備差不多時，許淩卓恰好來了電話，他笑著接通：“現在回來嗎？”
“虞江。”
許淩卓很少這樣喊他的名字，虞江立刻就聽出許淩卓語氣不對：“怎麼了？”
許淩卓頓了一會兒，刻意平淡，卻抵不住聲音沙啞：“我今天遇到了許小雲，發生了一點事，我現在狀態不太好。”
“你在哪兒？我去接你。”虞江趕忙道。
許淩卓：“不用，我就是需要……一個人冷靜一下。”
“好，我明白了。”虞江沉默片刻，“但我隨時都在。”
許淩卓又繼續：“所以今晚，對不起。”
他們都心知肚明今晚會發生什麼，但許淩卓拒絕了。
虞江安靜良久，才試探開口：“如果今晚你不願意，我還會準備下一次。”
許淩卓頓了一會兒，卻並未回答。
虞江又說：“可以給我一個下一次的時限嗎？”
許淩卓有一會兒沒說話，他又開口，還是叫了虞江的名字：“虞江，今天有玫瑰嗎？”
虞江：“有。”
“聽說玫瑰花很快就會枯萎，一天就不新鮮了，會變黑，爛掉。”許淩卓說。
虞江呼吸都亂起來，一向鎮定的他少見驚慌：“我會每天都送，每天都是新鮮的，我不會……”
許淩卓打斷他，聲音揚起來：“我是想說，在玫瑰花枯萎之前，我就會回去找你。”
許小雲說所有男人都一樣，許淩卓曾經也這樣以為，他以為所有感情都會變質，都不會長久。
但他遇到了虞江。
他故意挑戰虞江的底線、他故意作，他想用虞江的無限度容忍來證明自己遇到了對的人。
一邊用錯誤又幼稚的方法試探，一邊又隨時準備撤退。
但虞江一直往前。
他知道虞江很好，是他自己出現了問題，他在猶豫，他又想要逃避，他需要時間再次勸服自己。
那隻鴕鳥需要自己從沙子裡抬起頭。
“你可以等等我嗎？”許淩卓又問。
虞江沉下心：“許淩卓，我會照顧好每一朵花，我就在這裡等你。”
…
…
電話已經結束通話，許淩卓手裡還握著手機，保持一樣的姿勢很久未動。
祝小亮搬來他的箱子放在茶幾上：“還要帶走嗎？”
許淩卓點了點頭：“我能在你這裡多待一會兒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