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次不是。
用餐廳是在藝術區裡單獨開闢出來的一塊區域，畫展是名頭，他們這夥人聚會才是真。
大多是陌生面孔，除了鄭懿初和蘇韻，有幾個是許淩卓在娛樂新聞上見過的花花公子、還有幾個是在經濟新聞裡見過的小有名氣的年輕企業家。
直到此刻，許淩卓才對虞江的身份再次明瞭起來。
住在壹號院兩百平的大平層、平時經常步行上班、最愛開一輛幾百萬的庫裡南其實只是虞江的冰山一角，完全不足以證明他是誰。
能隨便買下全球限量三十臺價值幾千萬的跑車、能把幾十萬的酒當水喝，能在這一群非富即貴的人中間坐主位。
這才是真正的虞江。
許淩卓開始覺得自己在這裡格格不入，也開始後悔輕易答應過來，他可以在公事上和其他老闆們遊刃有餘，但面對虞江的私交他做不到。
但如果坐在其他位置更尷尬，因為他根本就不認識那些人，於是糾結片刻還是聽了虞江的，坐在他旁邊，低頭不語。
謝李鈞姍姍來遲，大大咧咧坐在許淩卓旁邊，笑著跟他打招呼：“又見面了。”
有個熟人會好很多，但那會兒在休息室被撞破的窘迫還在，許淩卓小聲跟他打招呼：“謝總。”
謝李鈞說：“在這沒有什麼總，都是朋友。”
許淩卓又拘謹笑了笑。
開始上菜後姚樹站起來，舉著酒杯說了一番場面話，無非就是感謝大家幫他捧場之類的，最後話題一轉，到了許淩卓身上。
他說：“這位是許淩卓，第一次來，大家認識一下。”
許淩卓意外地直起身，茫然看向姚樹，虞江卻拍了拍他，笑著示意他放輕松。
姚樹又接著說：“別人我就不介紹了，反正老虞也覺得你們不重要，以後還有很多機會見面，不多說了，大家直接喝酒吧，還有別忘了這頓是我的主場啊。”
所有人提杯，許淩卓也想要，卻被虞江按下了杯子：“你別喝了，下午還有事。”
場子熱起來，大家也隨意聊起來，一桌人氛圍很好，他們聊八卦，聊豪門秘聞，偶爾聊一些投資的事，但沒人打聽詢問許淩卓。
姚樹繼續咋咋呼呼，他在國外很久才剛回來，總是抱怨自己在外面有多苦，有多想念他們。
對比起來虞江就很沉默，他雖坐在這個位置，但不搶主人的風頭，除非有人主動問他，其他時候幾乎不怎麼說話，偶爾夾幾筷子菜，然後低聲向許淩卓推薦哪道菜好吃。
虞江的推薦許淩卓都嘗了，全都是他愛吃的口味，他低頭喝了幾口茶，全身心都放鬆了不少。
偶爾有幾個過來要找許淩卓喝酒的，也都被虞江擋了回去，他先向許淩卓介紹人：“他叫曹煜。”
許淩卓跟人打完招呼還來不及說什麼，虞江又盯著曹煜：“他不能喝酒，你要跟我喝嗎？”
虞江的語氣總是很冷，能把人直接嚇跑，曹煜自己幹瞭然後離開，許淩卓聽到曹煜攔住其他人：“酒就別喝了，太護著了。”
他還是虞江，只是他也擁有許淩卓不曾見過的另一面。
而此刻虞江正帶著自己融入他的另一面，許淩卓知道。
謝李鈞話很多，也閑不下來，只要沒人找他聊天，他就主動承擔起給許淩卓介紹人的工作，他指著這一桌人挨個介紹，和許淩卓猜得差不多，家裡從商從政都有。
這群人大多是初高中就和虞江一起玩的朋友，他們上的是國際學校，家長基本都有生意往來，所以很容易就能熟悉起來。
謝李鈞說高中的時候這群人就以虞江為首，因為虞江成績太好了，幾乎總是滿分，所以抄他作業的每個人都能故意錯幾道隨意控分。
許淩卓能想象到，因為現在虞江也很全面，對各行各業瞭解很多，記憶力超群。
謝李鈞接著說，他們這群人成績不好，多數選擇出國，只有虞江不拼家世背景，靠自己的文化課成績去了b大，這也是他們對虞江的服氣的原因。
謝李鈞絮絮叨叨，把虞江從小到大的事情全都吹了一遍，期間虞江就一直沉默不語，許淩卓狐疑地看了一眼虞江，這才發覺自己應該是中了圈套。
趁謝李鈞跟旁人說話的機會，許淩卓轉頭看虞江：“你故意的吧？”
虞江滿眼都是無辜：“什麼故意的？”
“讓鈞哥跟我說這麼多，”許淩卓想了想，“全都是誇你的。”
虞江眯著眼睛，關注點奇怪，重複了一遍：“鈞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