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小亮又說：“她其實也挺不容易，而且每次提起你，都是……驕傲裡有一股辛酸。”
結婚多次，最後淪落回單身，一個五十歲的獨身女人，在老城區的閑言碎語中艱難求生，只有提到自己的兒子是驕傲，但更多是愧疚。
她也應該愧疚。
許淩卓明白，但他並不想對許小雲做太多評價，畢竟那還是他的媽媽。
“那我也挺心酸的呢，”許淩卓笑了笑，轉移話題問，“我餓了，吃什麼啊？”
祝小亮沖餐桌努了努下巴：“有我吃剩的早飯，還有食材，你自己選。”
許淩卓選擇了自己做午飯，祝小亮跟在後面看：“你的廚藝還是很好，這就是你能榮升為大內總管的原因？”
許淩卓把他趕出去：“你再叨叨就別吃了。”
祝小亮趴在廚房門口：“我想了一上午，你跟他住一塊，很容易擦槍走火什麼的，萬一喝個小酒什麼的，就你那酒量，嘖嘖。”
許淩卓：“……”
祝小亮的嘴可能開過光，許淩卓開始後悔告訴祝小亮這麼多了。
但這事他說出來之後，反而心裡好受很多。
吃完午飯，許淩卓問：“下午什麼安排？”
祝小亮說：“陪我去逛商場，下週相親，我得置辦一身行頭。”
許淩卓上下打量了祝小亮一眼：“確實需要。”
兩人去了市中心的商場，如今祝小亮在杭城是很穩定的體制內養老工作，小有積蓄，逛起街來跟六年前早就不一樣。
但哪怕是人流量最大的商場，男裝區域也不會很大，兩人速戰速決型，買好衣服時時間還早。
許淩卓看著時間：“去哪兒？”
還遠不到晚飯時間，這個點回去又可惜，許小雲在上班也沒時間接待他。
祝小亮看了一眼商場的巨幅海報：“去看個電影？”
正值暑假期間的科幻片上映，許淩卓很久沒去過電影院，他點頭：“我買票。”
距離開場還有半個小時，祝小亮說：“喝奶茶嗎？”
許淩卓愛吃甜的，他說：“我去買。”
祝小亮跟上：“我也去。”
電影院門口就是奶茶店，許淩卓正在糾結是三分甜還是七分甜時，身後聲音響起：“許淩卓。”
許淩卓轉身，虞江不應該在酒店嗎？
許淩卓視線落在旁邊的男人身上，是華東大區的總經理，他去總部開會時見過一次：“虞總，林總。”
許淩卓打完招呼尬在原地，誰能告訴他，虞江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祝小亮已經在收銀臺點好了單，他低著頭一邊看手機一邊說：“別糾結了，我給你點的七分甜，工作這麼苦，老闆這麼煩，喝個奶茶心裡甜一甜，嘿押上了。”
許淩卓：“……”
祝小亮完全沒注意到身後的幾個人，還在得意洋洋中：“要等十分鐘，正好電影進場，時間安排得太好了，大內總管果然名副其實。”
許淩卓用力掐著祝小亮的胳膊，強迫他轉過身。
祝小亮盯著奶茶店的等待取餐號目不轉睛，被許淩卓掐得很疼，嚷起來：“你幹啥啊？”
然後他的嘴就閉不上了。
虞江臉色很冷，也很黑，看著他們兩人，視線從他手中的電影票流轉到他拉著祝小亮胳膊的手上。
許淩卓下意識松開了祝小亮的胳膊，整個人站正了一些。
華東大區的總經理和許淩卓有過一面之緣，自然認識，他尷尬道：“許助理，好巧。”
許淩卓：“……好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