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正在將一塊眼熟的石頭放在黑暗中心的19th及時使用相機吸收了一部分殘羹,更多的靈魂還是被墮王們吞噬,使得它們的軀體在過量的靈魂充盈中進化變質。
樹皮上浮現了裂紋,裂紋中時時可見急欲膨脹破體逃出桎梏的黑液人膿。
在兩人嚥下唾沫的警惕神情中,四王之二暴露出痛苦的神色,在不斷掙扎中破碎、回收,直到內部的暗之源質滿意地飽餐之後,掙破搖搖欲墜的頭顱,在粉碎的頭部重新長出了一張相似也邪惡的臉孔,枯萎的樹皮如同褪下的蠶繭滑落,露出更加堅固的植物外甲,一時之間,竟令人無法分清,這到底是一個新的生命體取代了培育它的器皿,還是一箇舊的王者在生死的掙扎中伸出了絢麗的蝶翼。
這就是四倍強化,融合之後進化為更加凝縮而精悍的形體,捨棄了除了視覺有震撼之外一無是處的龐大身軀,換來了更加靈敏的動作和狡黠的思維。
“紅眼病,你好了沒有啊?”
“在除錯座標軸,如果你不希望我們從深淵跑到另一個地獄,就別吵我,擋住那兩頭吸魂鬼,差不多了我會叫的。”
“希望我們還有命等到你叫。”
在御神鏡碎片的壓制下,眼前的兩頭四倍強化的吸魂鬼比起想象中更快地完成了進化,雖然缺憾的時間令進化沒有完整成熟,卻也足夠提升了實實在在的面板資料。
而最有體感的,便是叫做“防禦力”,或者“護甲”的數字,這一點從裴寂使用變形成霰彈模式的魔槍後,再用一串子彈打在那兩頭形態不甚穩定、甚至不停往外噴射人膿的怪物身上,卻只留下了淺淺的彈坑就可以看出來了。
“抗性,上升,穿甲,失敗。”
裴寂斷斷續續的語言揭示了戰局的不利,他們三人之中本應該作為王牌來出戰的19th,如今卻在和一塊具有時代感的頑石做鬥爭,並不時冒出許多抱怨的言辭,就像一個落魄的下班員工正在用啤酒發牢騷。
“這不是靠火力能夠壓制的敵人,而且……小心!”
卡爾文夫人出聲提醒,裴寂只覺得寂靜的深淵中有了風的流動,擦過他的臉頰,隨之而來是是溼潤的觸感和熱辣的疼痛,他看到紅色的液體從自己的半張臉上順流而下,溼潤了肩部的衣物,即使看不到自己的臉,光憑現象,他也能明白,自己的臉肯定糟心得不行。
那兩頭潛伏於深淵中的墮王獰笑著揮舞著手中的劍,劍鋒不斷引導著深淵中的黑暗物質,在幾次十幾次的舞劍揮刃中,黑暗就像被磨礪成鋒刃的刀具,變得危險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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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起風了,風中蘊含著鋒利詭譎的劍法,裴寂閃身躲避,在不斷的嘗試中,他漸漸感覺到實力的不濟,這不是他和夫人能處理的怪物,若是平日還好,陽光或月光之下,這些生物沒有那麼多可供汲取的晦暗之力,但戰鬥從來沒有那麼多如果,他們只能適應需要戰鬥的環境,而不能讓環境來適應他們。
基因鎖已經開啟,在強烈的死亡預感之中,裴寂不斷提升著自己的肉體控制,將每一道暗鋒躲過,同時他的槍也在開火,將那些準備襲向19th的攻擊擾亂擊落,而在另一個方向的卡爾文夫人也是同樣如此,她將手中的史詩弓改作可以施法的植物法杖,不斷開出的花蕊作為魔杖的核心,編制出德魯伊的星火與憤怒。
但這並不是好的發展,再這麼改變戰術,也不過是在墮王的法術面前隨之起舞,無法掌握局勢的變化,最終的結果便是開始感到疲憊的兩人,恰到好處的,同時錯過了一擊飛向19th的斬擊,將他的頭顱削掉了一半。
“糟了。”
短瞬的遲疑,影響了兩人身體直覺的判斷,那兩名墮王沒有放過天賜良機,朝著露出破綻的二人發出致命一劍。
就在這時,上空忽然傳來一聲怒吼。
這怒吼之聲何其震撼,甚至穿過了小隆德的天蓋,在旋轉回廊中盤旋,最終到達了這深不見底的黑暗之中,聽到那聲音,墮王皆是一愣,接著,它們做出了不可思議的動作。
半跪而下,仰天抬頭,向著聲音的來處發出無法理解的語言後,低頭俯身,如臣服之姿。
裴寂和卡爾文夫人也是震撼,這聲音與剛才的哭聲如出一轍,聲音中似乎在呢喃著意義不明的音節,帶有某種狂躁而悲傷的情緒,就像是失去了某種重要之物,而無法抑制心中的悲傷。
“a……o……i?”
咀嚼了一小會兒這三個意義不明的音節,兩人這才想起來屍首分離的19th,令人震驚的是,即使腦袋搬了家,醉心於工作的19th的身體也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那飛出去的半截頭顱竟然融化成血狀的箭頭匯聚到了19th的身下,而他的腦袋也在肉眼可見的速度修復。
這正是高貴的血族之死引發的超自然現象,也是心靈之光模仿的血統型模板給予19th的恢復能力,待腦袋生長完畢,他也不顧那兩隻伏地而跪的墮王,朝著兩人喊道。
“走了!”
話音剛落,他身前那枚本應該在呆在楔之神殿裡負責顯示各種主神任務的“山河石”,發出了耀眼的光輝,將卡爾文夫人、裴寂,以及19th的本人都籠罩在其中,到了下一秒,他們的身影在光輝中消失不見,只留下那顆嵌在深淵裡的石頭和依舊保持著臣服姿態的墮落王者。
石頭上,正顯示著一行文字。
“目標節點:負面宇宙隨機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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