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像是反應了過來，李炎用充滿歉意的表情望向艾麗莎。
他也很快意識到了剛剛的發言並不像是自己平時的語氣，那種張狂的氣質令他感到有些混亂。
作為被魂世界教育啟蒙的降臨者，平日裡被死亡教育慣了，面對無法迴避的戰鬥時，李炎總是會下意識地採取偏向保守的作戰方式，既不冒進，也絕不貪刀。
而剛才那猶如萬軍叢中直取敵將首級的風格，實在不像是李炎自己會做出的選擇。
至於艾麗莎，令她感到吃驚的地方也不是因為李炎大變的態度。
作為ai，她所“看見”的不僅僅是李炎的外表，還包括了大量的資料圖表——體溫、脈搏、腎上腺素含量等等資訊都清晰地在她的核心元件內流動。
而她剛剛發現，資料庫裡多出來一節了不明來源的戰鬥資料，已經裝載到了輔助思考單元上。
自從有了從無法解析的雜亂資料到完整修復後的劍心人格這個前車之鑑後，艾麗莎不得不對這多出來的資料留了個心眼。
雖然未曾言語，作為ai智慧的艾麗莎·西亞斯短短數秒內已經在對資料做了檢驗，她這才驚訝地發現，這陌生的戰鬥資料竟然是一大堆的完整的戰術邏輯鏈，還附帶了少量肢體記憶的神經反射驅動。
透過殘破的視覺資訊，艾麗莎讀取到了一個男人的“視角”——
穿著沐浴了劫灰的殘破黑衣的男人戰鬥時的風姿，手上的某種呈現火苗狀的黑色火焰狀能量，在頃刻之間隨著動作化現出一把巨大的重劍，面臨重重怪物包圍，無往而不勝。
這無疑是個強悍的男人。
雖然他使用的力量在科技產物的自己看來十分不可思議，宛如魔法般絢爛，但更吸引她眼球的，卻是那張狂、隨性，如同人劍合一般自由自在的劍路——
劍身入地，手臂在劍柄上運勢，力量順著肌肉將全身繃緊，如同最精妙的體操運動員，行雲流水運轉體態，風車旋轉般的踢技與力學審美的劍技結合在一起，順劈、甩劍、投射、招架，各種精妙絕倫的動作思路如同一副隨性的拼圖，令見識過最好的陸戰隊成員的艾麗莎也不得不承認，這是遠超她想象的戰鬥技巧。
而最令她吃驚的是，當塵埃散盡，周圍的敵人一個個倒在血泊中時，被情景中的暴雨打溼的重劍劍身上，映照出了視角男子的真面目。
那正是，她的主人“李炎”。
相同的面容如同鏡子中的彼此毫無二致，可表情中包含的情緒卻和她所瞭解的李炎大相庭徑，那道冰冷的眼神令艾麗莎感到一陣懼怕，令她下意識結束了資料檢驗。
“主人，您這究竟是……？”
解析完戰鬥資料後，艾麗莎急忙向李炎投去一個疑惑的眼神。
未等她說完，李炎已經有些不好意思地低聲笑了起來。
“……我也不知道，據說這是以前的‘我’，很奇怪吧，連自己也不記得的另一個自己，居然這麼強，強得不可思議，這份記憶被我拿到之後，我偶爾會用抽離的視角去客觀觀察這個自己的經歷的一些片段，有時候，也會被這份記憶影響到自己，不過目前來說，還算是大有收穫，沒有無緣無故的強大，也沒有被註定了的弱小……”
李炎沒有仔細解釋這份記憶的來處，他實在是很難和艾麗莎解釋自己是降臨者這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