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之後,風呼嘯而起,高處的風帶著刺骨的寒意,從身後的丘陵夾縫中飛過,席絹三人單薄的身軀,好在陽光普照,溫熱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地驅散寒風留下的寒意。
“咦?我怎麼會在這裡,紫紺呢,花呢,還有安可兒……怎麼有那麼多?誰來解釋一下剛才發生了什麼?”
李炎滿眼疑惑地看向安可兒,卻見安可兒只是笑著走向他,“這是我保證過的,兩位的安全。”
“你是說,這就是你保證我們不死的方式?”
李炎望著第二次站立的懸崖和山腳下那一幕熱切的情景,朝著安可兒問道。
就在剛剛還以驚人的實力擊潰了紫紺的護盾,這名少女好似這些事情全然沒有發生過,依舊保持著文學少女的形象,她朝著滿腹疑問的李炎點了點頭。
“這是個很複雜的概念,我們普遍認為,宇宙之中會有許許多多的人事物,因其具備的某種特性,會成為被稱之為特異點的存在,也有稱其為主角這樣的概念,宇宙會不斷地為其輸送能量,讓這個人事物具備多重平行世界的可能性,對於我們記錄者而言,這些不管是人還是事物的存在,就是歷史的分歧點,而魔素濃度強烈的事物同樣會產生這種特性,因此,被花附身的宿體即是特異點,而將不斷積累能量的特異點破壞,就會將宇宙回溯到特異點積攢能量之前的狀態,雖然無法就此消滅特異點,但是卻能產生時間回溯的效果,這種效果,恰好就為各位提供了一層死亡試錯的保護。”
“就像剛才那樣,一不注意,就像什麼都還未發生?”
李炎回想起剛剛發生的情景,依舊覺得心悸,他設想過很多情景,也沒想到就這麼和花的宿體直接見面了,空蕩蕩的城市裡只剩下可怕的兵器和人類變成的異常生物,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一個正常人了。
這時,柴郡奎問道,“就是類似型月世界觀的平行世界概念嗎,沒有更多可能性的平行世界會逐漸失去宇宙的能量供給而陷入冷卻,就像一條線上的分叉被剪掉,只留下必然的歷史,是叫做剪定事象與編撰事象吧?你是在引導歷史進入人類存活下去的路線?”
“是的,本路線的不同之處,李先生看完這篇原作的短篇小說應該就能明白差別了。”
安可兒朝著李炎遞出一本寫著《終焉之雨與初始之花》標題的筆記,接過筆記的李炎發揮了他那編輯時代的閱讀專長,手指揮動之間迅速讀完了這本不過六千字的短篇小說,只是讀完之後,他已經感覺到額頭上冒出了冷汗。
“這不是完全不一樣嗎……紫紺這個角色……慫恿薄紅一起逃走,卻已經和男人準備私奔,叫上薄紅只是為了讓她多拿一份錢財,想要殺了薄紅奪走財物,是一個卑鄙的女人,若不是妓院的人趕到,薄紅就被殺了……也是因此,女主角再也不輕易相信人類,走上了殺人奪財的路子,最後到了死刑場,被花附身……可是我昨天見到的那個自稱紫紺的女人,說的故事和這本短篇完全不同,這等於是推翻了故事主幹,劇情改變到如此長久,這……”
李炎難以置信地望著安可兒,後者隨後露出了苦笑,“一開始,剛剛降臨時的我,驚訝並不比你少,不僅這個只在短篇裡出現的曇花角色變成了影響後續歷史的主要人物,薄紅的個性也完全變了。紫紺不僅沒有想要殺掉薄紅,兩個女人還一起逃走了,之後相依為命,原本應該厭世的薄紅性格逐漸開朗,和那個語氣冷淡、個性傲嬌的澤蘿完全相反。”
“這應該是好事,可是她們仍然被花附身了,那說明她們死前產生了仇恨的情緒吧?”
柴郡奎不失時機地插入對話,“是發生了什麼嗎。”
“是啊,兩個從妓院逃出來的女人雖然依靠自己的勞動開始生活,卻因為出眾的容貌而被領主看上,不從之後被捉進了監獄接受了殘酷的對待,是這樣俗套卻又令人無可奈何的故事,最後就像這篇短篇集一樣,和五個準備起義、卻因為叛徒告密的少女一起被送到了死刑場,臨死之際對領主的痛恨,對人的惡意的不甘,讓她們兩人一同成為了花的附身物件,雖然我想改變這兩人的命運,奈何分歧點一定是從附身開始,無論如何也無法回溯到之前的時間點,不再厭世的薄紅與相依為命的紫紺,自然也不會輕易放棄自己的生命,讓自己死去的救世也就無從談起了。”
安可兒遠遠看著城市入口處正在熱心幫助其他人的兩姐妹,目光黯淡。
“現在距離花成熟還有三個月的時間,如果要找出具有希望的未來,也只剩三個月的時間……還有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你們知道吧,詠歌者是殺不死的,只能用龍族的力量才能抑制住花的再生能力,龍牙構成的劍、龍口噴射而出的死光與烈焰、龍的爪子,即使是記錄者,也只能使用濃烈的魔素破壞還是人形的她們,可是我在這個世界連一條龍都找不到,加百列、米迦勒、安吉爾、雷格納這些龍,一條都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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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裡,李炎這才明白了安可兒的苦笑中蘊涵的艱難。
如果說魂世界是難度上升的話,那麼這個世界幾乎就是另一個無從下手的故事,該如何勸說被花附身的人赴死,該如何去找尋消滅花的武器,對一個從現代社會降臨的女孩而言,簡直是天大的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