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玉怔了怔,忙蹲下身將人扶起來。
那人衣衫破舊,面色憔悴,像是一路波折才走到這裡的,臉上也很是蒼白。
江清玉茫然道:“阿誘?你怎麼來這裡了?”
阿誘神情恍惚,半晌沒說話,江清玉察覺到他身體似乎不太好,於是便將他扶起來,帶著他往遊輪那邊去,又給宋水遠打了電話。
他和宋水遠將人送進遊輪的客房,又叫了醫生。
阿誘只是許久沒進食,有些營養不良。
江清玉打算給林川臣打個電話,卻被阿誘抓住了手腕。
“你沒和林川臣一起來嗎?”江清玉問。
“你……認識我?”阿誘語氣有些輕,“不要讓林川臣知道我在哪裡。”
江清玉徹底懵了,他當然認識阿誘,怎麼會這麼問,難道也是世界修複後的結果嗎?
他走了會兒神,阿誘從懷裡摸出一個小本子,江清玉看見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字。
“我要找……江家的少爺……”
“我就是啊,”江清玉疑惑道,“你怎麼了?”
“你是江清玉,抱歉,我不記得了,”阿誘像是鬆了口氣,“林川臣不要我了,所以我走了,我想回家。”
他很多東西似乎都已經遺忘了,只靠著本子上的關鍵詞,千辛萬苦走到這裡來。
江清玉將破破爛爛的小本子拿起來,還沒能回過神,“你生病了?你生病了他就不管你了嗎?”
他翻到第一頁,阿誘在上面寫了家鄉,在西南,但是具體在哪他已經不記得了。
“我忘了醫生怎麼說的了,”阿誘臉上還是一如往常的冷清,沒什麼情緒波動般,說,“反正……就像這樣,記性越來越差,然後手抖,也拿不了槍。”
他話音頓了頓,之後才又重複了一遍,“我想回家。”
江清玉沉默著,他已經很久沒和林川臣聯絡了,不知道林家是什麼情況,但他既然阿誘這樣請求他了,他願意幫一把。
“帶你上來的時候沒人知道,”江清玉道,“等遊輪靠岸,我就叫人帶你回西南。”
阿誘臉上總算浮現了一點笑意,“謝謝。”
遊輪要在海上待幾天,房間是遊輪主人安排給江清玉的,他不說也不會有人進去。
江清玉將房間門關上,宋水遠在門外等他,問:“那是誰?”
“關你屁事。”江清玉說話很不客氣,與他擦肩繼續往前走,“別往外說。”
“知道。”
江清玉進了大廳,燈火輝煌的大堂裡都是西裝革履的各界商業大鱷,江清玉下意識站住了腳,覺得自己這一身衛衣確實是有點格格不入。
宋水遠道:“早說讓你去換一身衣衫了。”
“就不換,”江清玉自覺上前去,頂著無數窺視的眼睛,端了一杯紅酒小口抿了抿,“穿得像高中生也不妨礙老子是a國江氏集團董事長。”
他端著酒杯繞著牆轉了一圈,牆上是精緻的壁畫和一些看起來十分昂貴的掛畫。
江清玉沒什麼藝術細胞,只是裝模作樣看了一會兒,忽然聽見身後有人笑著說:“這是我前段時間剛從國拍賣現場高價收的畫,江少喜歡嗎?”
“還行吧,”江清玉站在那副畫著一些爛蘋果的畫下說,“這蘋果畫得確實很蘋果。”
“哈哈,”那人笑得有點尷尬,“這是玫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