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聯系不上宋重雲了,他便將電話結束通話,把宋水遠的號碼拉進了黑名單。
江清玉轉著輪椅在院子裡繞了一圈,走到了外婆先前澆花的梔子花叢前。
花圃是母親幼時開拓的,母親從江家搬走以後,花圃還留在院子裡,每天都有人來打理照料。
現在梔子花開了,花香彌漫著,縈繞在鼻腔裡。
江清玉伸手碰了碰還沾著水珠的潔白花瓣,腦海裡忽然浮現出一個很是模糊的畫面。
似乎是自己和宋重雲站在一起,站在許許多多的梔子花前,他問宋重雲,“你知道梔子花的花語是什麼嗎?”
他私以為的初見是在前一年的遊輪之上,他心血來潮將宋重雲打暈帶回了家,現在想想,那又何嘗不是宋重雲自己心甘情願,一手策劃的重逢。
宋重雲這個人往常總是很少見笑,也不愛說話,語氣總是冷淡。
也便只能在一些細枝末節的地方展現他的小心思。
比如梔子花的香水,和總是打理得很精緻的衣著發絲。
江清玉想起對方的樣子,心裡卻更加煩躁。
他在原地待了一會兒,又推著輪椅往回走。
從後院繞出來時,他忽然聽見江琳說話的聲音。
江清玉躲在牆角探頭一瞧,江琳正帶著兩個孩子在前院說話。
“那個江溪,是個很有手段的人,可比江清玉難對付多了,薛矜那個賤人,居然敢揹著我在外面有了私生子。”
“媽,別生氣了,”薛蘭輕聲道,“聽你說了好多天,但我覺得,那個江溪似乎只是想要江清玉的東西,不一定會來爭薛家的家産。”
江琳聞言也平靜了些,嘆道:“蘭蘭,你比你弟弟冷靜,現在輿論還壓不下去,薛矜也不管事,公司的事情交給你處理,一定要小心謹慎。”
“知道了媽。”
一片落葉從樹梢上飄落,薛蘭似有所感地回過頭,身後牆角處卻空蕩蕩,什麼都沒有,像是自己産生了幻覺。
晚飯又是一群人聚在一起。
但各有心事,這頓飯並不熱鬧,餐桌上各個沉默寡言,只能聽見筷子輕敲碗邊的細微響動。
江清玉心裡想著宋重雲和母親的事情,忽然聽見外公喊他,“清清,江繪現在還在拘留所?”
“嗯?”江清玉回過神來,“好像是的,沒人去警察局撈他出來,還在蹲著呢。”
“好歹也是你親爹,”老爺子沒抬頭,只說,“今天時間還早,等會兒讓車管家跟著你去警察局處理一下。”
江清玉知道外公不是那麼好心,恐怕是想引蛇出洞,釣出江溪來。
他也沒拒絕,點頭說好。
老爺子又和江琳道:“薛矜的事情你也好好處理一下吧,分公司在你們手上,早和你們說不要和張家合作,現在張家出了事,又鬧出私生子的事情來,股市都跌了很多。”
張浩初綁架江清玉的事情現在鬧得浩浩蕩蕩,甚至軍方都出動了。
現在江琳手下的分公司飽受嘲弄,網路上都在嘲諷他們識人不清,股市崩盤還是最嚴重的,許多合作方都取消了合作,怕受到輿論的沖擊。
江琳臉色不太好,卻也不好多說什麼,只道:“我會處理好的。”
頓了頓,她又牽出一道笑,說:“蘭蘭最近在公司幫忙呢,工作都做得很好,我想著,蘭蘭這樣努力,要不跟著爸去總公司練練手?”
老爺子沒說話,但江琳知道,他這樣多半是要拒絕的意思。
江清玉胃口有限,吃不下太多,放下了筷子,“我吃飽了,外公,我先去警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