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水遠的鄰居,同學,老師,他的下屬和員工,他的合作夥伴,再到他的未婚夫江溪,沒有一個人能將他們兩個區分,也從來沒有人發現不對。
江清玉卻奇怪道:“分得清啊。”
“我之前又沒見過你哥,別人都叫你宋水遠,我以為你就是。”
現在他見過了,他分得很清楚,哪怕這兩個人做一樣的發型穿一樣的衣服站在自己面前,他也永遠不會認錯。
宋重雲臉上總算有了一點點表情的變化,不算很明顯,幾乎沒辦法被察覺到。
他已經丟失了表達喜怒的能力了。
江清玉喜歡他的眼睛,他總是戴著眼鏡,不戴的時候才能看見那雙眼睛裡的浩渺煙波,像是盛著山水與風月,雖然臉上總是冷冰冰的,可眼裡卻並非這樣。
他還是覺得很可惜,又覺得似乎沒到這麼決絕的地步,問:“不能手術嗎?”
宋重雲好歹也是宋水遠的弟弟,手術的錢總該拿得出來吧。
可宋重雲臉上神情卻有些難為情,他道:“我沒錢了。”
“錢呢?”
江清玉問完,忽然記起之前有一天,他為了幫著康複師打官司,從宋重雲這裡借了十萬。
當時他便有些猶豫,莫非那是他全部的財産?
“那十萬……”江清玉有些懵,“你手裡只有那麼點麼?”
宋家好歹也是a城十強之列,宋重雲是宋家的二少爺,怎麼會拿十萬都摳摳搜搜的。
他問:“宋水遠剋扣你的生活費?”
看來得找個時間去找宋水遠的麻煩了。
“沒有,”宋重雲知道他在想什麼,平靜道,“和他沒關系,是我自己不想要。”
江清玉“哦”了一聲,心裡明鏡似的。
就是清高而已。
什麼時候想要劃清關系,也不會因為錢財糾纏。
天實在太冷了,江清玉的右腿凍得有點疼,坐不住了。
他問宋重雲,“你還要在外面待會兒嗎?”
頓了頓,他又提醒道:“天很冷,會生病。”
宋重雲沉默了一會兒。
江清玉還是覺得他的情緒很怪,他從來沒有接觸過這樣的性情和情緒,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是自己一個人躲在陰暗的角落裡覬覦江溪的幸福,身邊根本沒有什麼朋友。
因而他不懂得宋重雲在想什麼,也懂不了,只是覺得奇怪而已。
他伸手去,拉住了宋重雲的手。
反正在他們認識的這段時間裡,他已經做慣了掌控者,直接替宋重雲做了決定,“回去了。”
他將宋重雲拉起來,對方也沒有反抗的念頭,倒真的跟著站起,被他牽著往回走。
江清玉很不合時宜地想,他這麼瞎著倒是聽話了很多,哪裡也去不了,也什麼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