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江清玉沒查到的事情。
他只是對宋水遠一個人感興趣,其他的都沒太刻意關注。
江清玉知道人已經死了,他原本就是好奇,現在問到了,好奇的念頭便散了。
可轉了話題說起別的事情時,他還是會忍不住想起這件事。
宋重雲……
總覺得這個名字似乎在什麼時候念過很多很多遍。
或許是因為小時候聽到過,産生了錯覺。
江清玉將那些雜七雜八的思緒拋之腦後,他沒在宋重雲面前刻意避讓,拿出了自己之前從臥室床下帶出來的東西。
母親在暗格裡藏了幾張紙,有保險櫃的密碼和位置,雖然沒有明說是什麼東西,但江清玉大約能猜到是遺囑。
今日見了外婆,外婆對外說身體抱恙,精神已經出了問題,說話顛三倒四,智力退化。
可她沒事。
除了身體虛弱和偶爾失語,外婆並沒有其他的症狀,她為了保命才故意裝作精神失常。
江清玉和她簡單聊了幾句,江春和外婆患的病症是一樣的,並非是遺傳性的家族疾病,也不是什麼常見的症狀。
她們都被人投了毒。
江春一向聰慧機警,從意識到自己身體出現問題之後便再也沒有去過醫院做詳細的檢查。
如果讓外人知道她時日無多,一定會催著她寫下遺囑。
於是她提前給江清玉留了後路,將遺囑和部分遺産藏了起來。
江清玉將紙條上的地址仔細記下,從儲備箱裡摸出打火機,將其點燃扔出了窗外。
紙條悠悠飄在空中,落地前一瞬徹底成了一堆飛灰。
兩周後,康複師殺人未遂的案子開庭,江清玉身為受害人拒絕出庭。
江溪代替江清玉上庭,辯護時,康複師的律師據理力爭,拿出了對方患有精神疾病的證明,以此來減輕刑罰。
江溪也沒想到對方會拿出這樣的證明,案子暫時只能中斷。
範北去旁聽席旁聽,回來時將庭上發生的事情轉述給了江清玉。
江清玉坐在落地窗邊,冬日難得有像今日這樣溫暖的陽光,他在椅子裡坐著,日光落在他的面頰和膝上,看著倒是恬靜了許多。
聽見宋重雲的腳步聲在書房門外響起時,他輕輕“嗯”了一聲,結束通話了電話。
腳步聲停在了身後不遠處,江清玉微微側首望著宋重雲,看他從書櫃裡找了一本書便往外走。
江清玉忽然道:“你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宋重雲腳步停頓了一下,他沒轉身,只說:“沒有。”
他只說了這兩個字,捏著書回到了客廳。
江清玉慢慢轉著輪椅跟上去。
宋重雲坐在沙發裡,沙發很柔軟,他整個人深陷在其中,只是翻了幾頁便開始走神。
他看著窗外蒼白一片的天空,神情多有憂鬱。
江清玉思索了一會兒,想不清楚宋重雲在因為什麼而憂鬱。
他覺得自己對對方做的那些事都不算很過分,一來他沒有刻意阻止對方出行的自由,二來也沒有傷害過他的身體。
他只是讓對方陪著自己半年而已,終歸他看起來也不是那麼想要和江溪訂婚。
他們之間還沒有法定的關系,只是和他住在一起,也不算很是強人所難吧。
江清玉想不清楚,他從輪椅上下來,坐上沙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