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吧,”江清玉笑著說,“我餓了。”
他今天實在是心情不錯,雖然身體還很不舒服,但很難影響到他的情緒,整個人少了些許往日的陰鬱。
宋重雲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將手裡的保溫桶遞了出去。
湯還是溫熱的。
江清玉胃口不好,喝了一點,又吃了點別的東西,忽然問:“醫院的病歷呢。”
“在江溪那裡。”
江清玉就知道一定會有江溪出面做這些事,說是關心自己的身體,恐怕是想看看他什麼時候能死。
他對自己的身體狀況還算了解,有沒有病歷其實也無所謂,也不太想知道自己究竟生了什麼病。
一個人要是不知道自己生了病,反而可能會活得更久。
江清玉用完餐,將餐具放回洗碗機裡,又轉身往浴室走。
宋重雲忽然問:“做什麼去?”
“洗澡。”
宋重雲還在沙發上坐著看書,有也不抬道:“剛出院,過兩天。”
但江清玉不聽勸,還是進了浴室。
沒過多久,浴室裡傳出淅淅瀝瀝的水聲,潮濕的暖熱從門縫裡鑽出來,逐漸暈熱了整個房間。
宋重雲微微皺著眉,放下了手裡的書,有點焦躁地扯了扯毛衣的高領。
過了片刻,他起身上前去,敲了敲浴室門,“江清玉。”
浴室裡傳出江清玉悶而弱的聲音,“什麼事?”
宋重雲沒說什麼事,只推了門,迎著滿屋水汽進了浴室,反手將門合上。
江清玉右腿不好,久站會疼,也很容易摔倒,一直都只用浴缸。
宋重雲鏡片凝上一片水霧,看不清楚東西,他便將眼鏡摘下放在洗漱臺上,淡聲道:“你一個人,會摔死。”
他往裡走了些,透過氤氳霧氣,看見江清玉微微蜷曲起來露在水面的雙腿,和半個漏在外頭的、清瘦蒼白的肩背。
浴室裡開了暖氣,氣溫並不低,但宋重雲還是從架子上取了一塊厚毛巾扔在他肩上。
江清玉側著臉,隔著水霧安靜地、虎視眈眈地盯著他。
他輕聲問:“進來做什麼?幫我洗澡嗎?”
男人走近了些,江清玉總算看清了對方的面貌,沒什麼表情,鳳目眼睫被水汽打濕,沒戴眼鏡的時候格外的不羈,與往日斯文的模樣毫無相同。
江清玉出了會兒神,對方竟真的坐到了浴缸邊,拿起了手邊的毛巾。
江清玉感到對方掌心的溫度正穿透毛巾附著在自己的後背上,一點點摩挲下去,像是被貓舔過,帶起一陣酥麻。
他閉了閉眼,忽然側身攬住宋重雲的脖頸,伏在他耳邊輕聲道:“你剛才在外面,書都拿反了。”
他沒聽見宋重雲說話,但對方的呼吸一陣陣噴落在他的肌膚上,讓他感到很是燥熱。
水聲嘩嘩響了一會兒,混著喘息和嗚咽,江清玉偏著臉,用力地吻著宋重雲的唇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