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越是這樣他越覺得不安,心裡思忖著該如何才能把江溪手中的權利收回來一些,“他搬去哪了?”
“不知道,我問了清清,他也沒說。”
江繪冷嗤一聲,“一個要死的廢物而已,罷了,由他去吧,興許哪天就死在外面了。”
江溪半晌沒說話。
他的視線還停留在樓梯口上,眸中光暈微黯。
江清玉喉間疼,晚飯沒吃多少便興致缺缺上了樓。
江繪現在看見江清玉的臉便覺得掃興,或許也是因為前妻江春給他帶來的陰影,那個女人太強勢也太能幹,自己入贅江家,在江家本家人眼裡也不過是個廢物。
好不容易江春死了,江清玉卻越長越像他母親,雖然身體虛弱,但同樣不受掌控。
江繪覺得心煩,他暗罵了兩句,正要說話,忽然聽見門鈴響。
他只好忍下脾氣,對林阿姨說:“去開門。”
林阿姨應聲去了,過了片刻,帶回一個年輕男人。
江繪驚訝道:“水遠?”
“伯父,抱歉,”宋重雲演得十分自然,“大晚上叨擾,我來找江溪。”
江溪似乎也有些訝然,“水遠哥,有什麼事嗎?”
“今天看見你好像丟了東西,”宋重雲道,“我在路上撿到了,應該是你的吧。”
他從懷裡摸出一張照片,年份已經有些久了,照片邊緣泛著黃。
其上是一個女人,容顏漂亮,正閉著眼在生日蛋糕前許願。
照片背後有一個字——江。
驟然一瞧確實有可能是江溪弄丟的,但江溪卻說:“這不是我的東西。”
話音未落,江繪忽然劈手將其奪了過去,瞪著眼看著照片裡的女人。
宋重雲頭一次來江家,像是好奇,悄無聲息轉著視線打量著別墅裡的陳列,而後將目光停留在樓梯之上。
江清玉正站在大片黑暗裡,半個身子出現在燈光下,瞧不清面容。
但宋重雲知道,他在看著自己。
宋重雲心不在焉道:“可能是那會兒人多,我看錯了。”
他這才像是注意到江繪的神情和行為,問:“伯父,怎麼了?”
“啊啊,”江繪驟然回過神來,“這照片看著有些年頭了,說不定是誰的重要的東西,還是趕緊找人還回去吧。”
宋重雲從善如流,“伯父說得是,我也是擔心這是江溪重要的東西,所以才想著送過來。”
他話音停頓了一下,見江清玉慢吞吞下了樓,面無表情走到沙發前坐下。
像是根本不關心他們的事,卻又像是十分在意。
宋重雲又道:“江小少爺的喉嚨好些了沒有?”
江清玉沒理他。
他不知道為什麼這個人也開始學著江溪裝模作樣,裝得一副很關心自己的樣子,分明之前還那麼忽視。
難道是為了在江繪面前博好感麼?
有些事情和態度他可以在私下裡和對方表達,但在外人面前,在對方裝出來的溫和紳士裡,他沒辦法像平時那樣去面對。
江清玉的漠視讓江繪感到丟臉,他怒道:“江清玉,水遠和你說話呢,聽不見嗎?”
“那是江溪的未婚夫還是我的?”江清玉似笑非笑道,“如果是我的未婚夫,我當然會主動打招呼,省得某些人又爭風吃醋,再把我從樓上推下去一次。”
江溪臉色驟變,“清清。”
“怎麼了?你自己做的事情,不想被別人知道是不是?”江清玉看熱鬧一般,將自己從前經歷過的那些事情如講故事一般說出口,“你搶走我的房間的時候,怎麼沒想過這種事情不能被別人知道?”
“你把我從視窗推下去的時候,你的同學故意在樓梯上絆我的時候,教唆別人把我鎖在學校倉庫一晚上的時候,你怎麼沒想過這些事情有朝一日會被別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