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宋重雲在給江清玉上藥時,他進門的動作微微一頓,很快又動起來,笑道:“水遠哥,麻煩你了,我來幫清清就好。”
宋重雲也沒拒絕,從床邊起了身,帶著梔子花香遠去了。
江清玉又開始焦慮不安。
他閉上眼,拒絕在江溪面前說話,也不想給江溪什麼好臉色。
從小到大江溪一直都像這樣,做著老好人,好像從來不生氣,包容著江清玉的脾氣。
久而久之無數人都和江清玉說,他不應該對江溪有那麼大的惡意。
出生不是江溪可以選的,他自己也不想做私生子。
江清玉把這些話通通當做放屁。
江家的家産是她母親江春的,是江繪鳩佔鵲巢,奪走了母親的家業,也默許了江溪搶走自己的東西。
江清玉會一輩子和江溪勢不兩立。
江溪對江清玉的厭惡一無所知,他的指腹帶著正好的溫度,混雜著一點剛從外頭帶回來的一點涼,輕輕碰著江清玉的後腰。
他一邊抹著藥一邊道:“水遠哥,你……你什麼時候留長發了?”
江清玉聞言便豎起耳朵來,心下多有奇怪。
聽江溪這意思,他們也很久沒見了?
“去年出國就留了。”宋重雲面無表情地撒著謊。
前些年宋家局勢穩定,不需要他了,他一個人在國外便養起了長發,後來見了宋水遠,宋水遠雖然不太滿意他的自作主張,卻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於是便讓他一直留了下去。
江溪察言觀色的本事在面對宋重雲的時候似乎又恢複了,意識到對方似乎不想談論這些,於是便轉了話題,問:“國外的事情都處理好了?”
“嗯。”
“是不是很棘手,”江溪笑著試探道,“這段時間給你發資訊一直沒人回,我爸爸……我爸爸最近身體不太好,一直憂心我和清清的未來。”
江清玉毫不留情地冷笑了一聲,對江溪口中的“憂心”嗤之以鼻。
宋重雲也回答不上來,宋家的家業一直是宋水遠在處理,他沒有獨立行動的身份,很多事情管不了。
從拿回父母的財産,到最終成為宋家家主,這段時間裡宋水遠樹敵太多,前不久剛出現意外,他自己已經躲起來了。
現在不止江溪,連宋重雲也沒辦法輕易聯絡上宋水遠。
他沉默了一會兒,於是又故技重施敷衍道:“嗯。”
他不希望江溪再問自己關於宋水遠的事情了,雖然他做了宋水遠二十年的替身,但有些事情還是多說多錯。
宋重雲主動轉移了話題,問:“今天那個人是來找你的。”
“啊,那個人,”江溪給江清玉擦完藥,收回了手,有些無奈道,“一點小事,和我沒多少關系的。”
江清玉已經放下衣擺坐起身來,冷著臉整理自己的衣釦。
江溪又道:“衣衫會沾到藥。”
“啪!”
江清玉一巴掌拍在他手背上,面無表情道:“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