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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易
手指摩挲的地方冰涼柔順,顯然是上好的錦緞料子。這種料子多是皇家貢物,偶爾有些殘次品流入市場,也是被爭相收藏、價格可推高至千金一匹的昂貴物什。
這是連豪富家庭都不捨得用來量體裁衣的料子,如今卻被隨意剪來包覆一個普通請柬的封面。
你微微搖了搖頭,轉手遞到一旁——對這種無謂的浪費,你一向嗤之以鼻。
會在這些細枝末節計較身份排面、刻意凸顯皇族矜貴的,偌大京城,也就三皇子一家了。
戚童雙手接過,確認道:“屬下這便去回絕了?”
這是你一貫的態度。
你人在京城時,三皇子幾乎每個月都會向從憶山莊遞送一份請柬,在此之前,你從未應邀,一概回絕。
這次卻不大一樣。
京內盛傳,三皇子數月前新納了一個容顏冠世、美豔絕倫的舞伎,據說該舞伎甫一登臺,便豔驚京華、名動四海,無數豪客一擲千金為求一見而不得,最後只有三皇子以經世之才摘得芳心,將美嬌兒藏於自家園庭。
今次遞柬,三皇子便是邀請你去京郊別苑欣賞舞伎獻樂的。
你是修羅,自然不在意什麼人世俗習。但三皇子慣以“人倫禮教”矯飾,如今太子大喪初過,就迫不及待組織私宴邀你同樂,這兄弟情誼委實涼薄。
不過,這確實勾起了你的興致。
你還真想見識見識,這位豔絕天下的“明玉公子”。
“不必。”你開口道,“給三皇子府上回帖,戚某按約赴會。”
“長頤君,真是貴客,孤三叩草廬,總算是博君一顧了。”
三皇子眼底漾著掩不住的得意,面上掛著矜持的笑容,說著傲慢的客氣話,開著並不好笑的玩笑,邊伸手引你落座。
先殺你,再殺權華,又殺太子,誰說不是“三叩”呢?
你心中冷笑,面上微笑——微笑著道謝,微笑著客套,微笑著將這句笑話化解了又拋了回去。
只是壓在心底的厭惡與惡心愈發明顯地湧了上來。
又敘說了幾句不痛不癢的廢話,你無心再耽擱下去,便徑自將話題引到了今夜的主角身上——
“某回京便聽聞三殿下新收了一位芳名動天下的公子,可是今夜即將獻舞的這位?”
三皇子大笑兩聲,調侃你道:“想來長頤也是惜花之人,你園裡的那位麗姬之美,孤也早有耳聞,卻不知與孤的明玉比,是否更勝一籌?”說著,便拍了拍手。
頃刻樂起,一個嫋嫋婷婷的身影循著樂聲搖曳而來,漸漸向舞臺中央靠近。
你含笑不語,只輕輕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目光也凝在了臺上。
京裡人稍微知些訊息的,多以麗姬為你的入幕之賓,你從未糾正過這一點,今夜倒還用了上。
臺上的明玉容色豔魅以極,身材高挑,窈窕嬌娜,柔若無骨,身段宛如水蛇一般曼妙扭動,搭配一身薄若蟬翼的血色紅裝和眼尾的一抹紅暈,盡顯妖冶之氣。
這似乎有些過了吧。
你想著,邊含著笑意抿了口酒,視線正與明玉的撞了上。
明玉的眸子與裝扮全然不同,宛如碎玉琉璃,又似沐雪凝霜,璀璨絢爛,瑰麗惑人,細細打量,卻彷彿暗如淵藪,深不見底,與他對視一眼,便感覺連靈魂都要被吸進去了似地。
“世人都言明玉容顏絕世,如妖似魅,但孤最喜歡的,偏偏是明玉的這雙眼睛,如神如仙,絕非凡俗所有。”似注意到你們視線相交,三皇子特意誇贊了一句,語氣裡不無驕傲,還多少含著誇耀自己眼光獨到的意味。
是啊。你想。那完全不是人的瞳眸。
吞噬的陰魂越多,力量越強,外賦的形象就越美麗。這是修羅的特性之一。
非人的美麗往往引人側目,極易在計劃之外橫生枝節,因此進入人世之初,你就開始有意識地偽裝面貌。
但在力量圓融充盈的情況下,眼睛的確是最難掩飾的地方——這也是你當年選擇剝離力量、擇地封印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