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著，一邊又駁斥自己自作多情。
但這也不是不能問個清楚明白。
於是你開口道：“權華，你畏懼我嗎？”
權華愣了一下，似乎全沒想過你會問這個問題，俄而竟笑起來，道：“長頤，我怕你做甚？”
他微微垂眸，又望向你，溫柔道：“我只是想，若那背後之人與你相似，你或許會知道些什麼。“
瞧。就是這麼簡單。
你想著，邊不由自主地放鬆下來。
“久遠以前，我們曾被人世喚作修羅。而我誕生的地方，被喚作非天界，我們自己則稱它黃泉。”你言簡意賅地回答了他的上一個問題。
權華皺眉道：“你們那裡人人都是這樣，可以呼風喚雨，日滅一城？”
你搖了搖頭：“只有修羅可以，但黃泉不止修羅，更多的只是陰魂罷了。能稱為修羅的，只有十三個。”
權華目露驚悚之色，喃喃重複：“十三個……”
這一時讓你覺得，修羅的數量，可能的確有些太多了。
“你放心。”你開口安慰道，“修羅不會對人世出手。黃泉與人世是一個迴圈，我們需要人世，越富饒越好。至於二十年前的那次，只是一筆交易罷了。”
權華的神色頓時變得複雜起來，隱晦地確認道：“……是父皇？”
你點點頭。
權華又有些疑惑：“可那日圍獵，亂箭加身，你重傷瀕死，也不似假作。”
你不由苦笑，道：“那的確是真的。”
頓了頓，你決定和盤托出——
“我質押了全部力量予你父皇，換取君侯的身份，這也是交易的一部分。所以現在的我，的確只是個文人罷了。”
權華又問：“那，你可識得那個背後之人……唔，修羅？”
你想了想，道：“我應當認識，但僅憑他留下的氣息，我還不確定是哪一個。”
權華思索道：“韓旗說兵馬折損不多，想必匪寇都集中在了我這裡。沙暴兇險，卻未致命，說明這筆交易只能行於暗處……”
說著說著，權華的神色黯然了一瞬，又提起精神問：“長頤，就你所知，在京城還有除你以外的其他修羅嗎？”
你否定道：“沒有……不，至少在我離京之前，沒有。”
權華沉吟道：“看來，他們恐怕也是剛剛結識。”
他們。想必就是指三皇子和那個修羅了。
權華忽而又皺起眉頭，語氣也變得有些緊張：“他們能對付遠在北境的我，是不是也會傷害大哥？”
太子體弱多病，時日無多，三皇子心知肚明，按他拖沓延宕的作風，想必並不急於一時。
你正要開口勸慰，門外卻傳來一陣嘈雜的爭吵，一個風塵僕僕的驛差沖過眾人攔阻闖入房門，對權華迎頭而拜，手上還託著一塊明黃色的令牌，大聲道：“宮中急訊！太子病篤，著四殿下知悉！“
你心裡猛地一緊，立刻看向權華。
權華已僵在原地，臉色煞白得駭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