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沒什麼。你畢竟重傷初愈,汲取的本就不多的精氣又強行分給了權華,會感到虛弱也是正常的。如這般不逼命的傷勢,只需好好休息幾日就能恢複完全。
只是,權華似乎看到了你身上那些遠超常理之外的東西。眼下,你又該如何面對權華?
你可不想因此把權華嚇跑了。
“長頤,你醒了。”
權華的聲音自身後傳來,你猛地回身,卻眼前一花,又暈眩了一陣,手撐在青石上緩了一緩。
權華已來到你的身邊,還伸手扶你坐好,邊道:“別急,你剛醒,這兩日又水米未進,身子肯定很虛。”
你不由吃了一驚:“我昏迷兩日了?”
權華點點頭:“還沒有人下來找過我們,這裡還算安全。我想等你醒了,再一起商量一下出谷的路線。”
權華的表情很正常,聲音很正常,說的內容也很正常。
唯一不正常的,是他完全沒有談論你的傷口,和你傷口異常的癒合。
你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前,那裡蓋著的衣物將將滑落,露出的面板上幹幹淨淨,連一點疤痕都沒有。
權華注意到了你的動作,臉上的神色有一瞬的沉鬱,轉而繼續道:“我探查過周邊,有幾條上山的路線,或者可以隨著這條小溪向上走,總能找到人煙。”
“……殿下說的是。”你遲疑了片刻,開口應道。
權華已明明白白地選擇了無視,在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這樣也好。這也是在幫你。
但你分明高興不起來。
你多少有一點隱秘的期待——假使權華問了,或者權華在意了,你或許便有了更進一步的契機。
可權華似乎並不想給你這樣的機會。
你不由得在心裡嘆氣。
莫非有些念想,當真是獨屬於你自己的妄求嗎?
“長頤。”權華忽而又開口喚你。
你抬眸望他,發現權華微微皺著眉頭,目光正瞧向別處。
“殿下,怎麼了?”你軟和了聲音問。
權華稍稍斂眸,片刻,低聲道:“以後,別再做這樣的傻事了。”
說罷,也不給你回應的機會,人已背過身去——卻又停在那裡不動,似乎還想等你的回話。
你感覺心裡有根線像被這句話輕輕地撩撥了一下似地輕顫不止,搔得你又癢又麻,迫得你伸手覆住了自己的胸口。
你緩了一會兒,才輕聲應道:“好。”
權華這才繼續向遠處走去,邊道:“我去找些吃的。”
你與權華在崖下又休整了兩日,循著溪流向上游走了幾天,終於遇見了第一個路人。沒過半日,又遇見了前來搜救你們的隊伍。
這一番遇險驚動了皇帝,也讓太子倍感心焦,你甫一回府,就收到了兩邊的來訊,皇帝撥下了一批賞賜以示撫恤,而太子則送來了一些名貴補品,還隨信感謝你護助權華的恩情。
但若當真論起理來,這原是你連累權華的。
看著攤在桌面上的信,你無聲地嘆了口氣。
你刻意放出去的訊息,效果比你設想得還好,三皇子居然被激到狗急跳牆,不惜殺人滅口。
如今仇怨已結,三皇子一擊不成,肯定還有第二次,第三次。
以後在京城,日子恐怕不好過了。
好在權華不會久居,太後壽宴已畢,他遲早要回駐地,三皇子再多動作也只得限於京城之內,之後的殺局,尚且夠不到權華。
確認權華安全,你便能專心應付這些蠅營狗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