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家，父子倆在差不多的時間起床。
段緒寧下樓時，段父恰好端著兩碗水餃從廚房走出。
他放下湯碗，背手解圍裙：“吃了再走？”
段緒寧腳步頓了頓：“嗯。”
清湯水餃，還配了豆芽和小青菜，十七八個一頓早飯剛剛好。
臨走，段緒寧忽然回想起一件事，轉身看向段父：“昨天是邱雲飛發的照片麼。”
雖然帶了一個“嗎”，但段緒寧的明顯說的陳述句。
段質安以為自己聽錯了，他不記得跟大兒子提過這事：“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邱玲去學校找莫珂了。”段緒寧語調平平，言簡意賅。
“邱玲？”段質安詫異地放下筷子，“雲飛也告訴邱玲了？她為什——”
段質安剛想問她為什麼要去，轉念想到邱玲對段緒寧某種意義上的執念，似乎也說得過去。
“她……有說什麼嗎？”段質安大致能猜到一點，按照邱玲的性格，說出口話不會多好聽。
果不其然。
“她說莫珂別有用心。”段緒寧站在餐桌邊，薄薄眼皮一動，“還說……他父母的遺産案是您接的。”
段質安一愣。
“您早就認出莫珂了。”段緒寧垂眼。
“是……”段質安低下頭。
沒來得及思考邱玲為何知道他與莫珂之間的關聯，光顧著解釋了：“爸是覺得，提起曾經對莫珂而言不算件好事，之前在悅華山莊見他過得還不錯，萍水相逢的緣分，並不一定要相認，不是嗎。”
段緒寧沒說什麼，像是預設。他在玄關處拿了一瓶礦泉水，俯身換鞋。
臨出門忽然出聲：“幫我轉告邱雲飛，別動歪腦筋，沒有下一次。”
段緒寧走後，段質安反複回味著他冷漠疏離的語氣，大兒子和小兒子之間的關系，似乎比他想象的還要差。
他暫且不計較雲飛給他發照片這一舉動更深層次的心思，但該提醒的依然得提醒。
“阿姨，一籠肉包子，四杯豆漿四個蛋，八隻燒麥要純羊肉的。”莫珂連報一串菜名，掃了一眼手機，8點30分，段緒寧還沒到校。
“好嘞，”食堂阿姨戴著口罩，彎著眼睛笑呵呵，“話說小莫你這學期怎麼沒在食堂兼職啦？你不在，我們崗位一個年輕小夥子都沒有，阿姨們還怪想你呢。”
食堂阿姨說著拿出打包袋，另外往裡塞了幾片米糕。
莫珂笑著接過，說了聲謝謝，順便解釋：“這學期我在圖書館兼職呢，哈哈哈。”
“下學期你來食堂唄，吃飯不花錢，劉大廚還能給你開開小 灶，多好。”
莫珂有一搭沒一搭和食堂阿姨聊了幾句，眼看後面來人，打了個招呼先行離開。
他帶著“戰利品”回到寢室，三個室友沒一個起床的。
莫珂從容不迫左手一個肉包子，右手一個羊肉燒麥，各咬了一口。
“臥槽，好香……”高嘉林率先坐起身，迷迷糊糊拉開窗簾，“你啥時候回來的，怎麼一點聲沒有？靠，羊肉燒麥！”
高嘉林看見一桌子吃得眼睛發光，一骨碌起床，沖進洗手間刷牙。
被他吼了一嗓子，另外兩個也醒了。
上大學前，莫珂聽說了不少大學寢室鬧矛盾的經歷，暑假還擔心了一陣子，結果他們寢室和諧得不得了，成天你請那個我請這個。
手機螢幕亮起，一條新訊息跳出。
【段緒寧：到寢室了。】
“你們一會兒自己拿著吃，”莫珂起身往兜裡放了個雞蛋，手上拿了兩個肉包，“我出去一趟，上課等等我。”
莫珂腳步匆匆往樓上趕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