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質安關注了西城大學的公眾號，甚至還是特別關注。
報道發出一天後，他轉發了朋友圈，同時還給段緒寧發了紅包以示祝賀。
人家曬娃，甭管多大的娃，關系不錯的都會評論幾句恭喜。何況西城大學的含金量擺在那裡，段緒寧的優秀有目共睹。
段質安合作夥伴眾多，一天下來，那條朋友圈底下已有一長串評論，拉不到底，連莫珂悄咪咪評論了一句鼓掌。
段質安統一回複了謝謝，沒仔細看，自然也沒看到邱玲夾雜在一串恭喜中的大拇指表情。
不然按照段質安的性格，多少會給她點面子單獨挑出來回複。
短短十分鐘，邱玲已是第三次點開西城大學公眾號的文章，細白的手指按住照片放大，似乎想將段緒寧看得更清楚些。
半晌，邱玲垂下眉眼。
段緒寧取得成就，她甚至沒辦法親自向對方賀喜，實在可笑。
更可笑的是，時至今日，她連段緒寧的聯系方式都沒有。發出去的好友申請盡數石沉大海。
或許段質安說得沒錯，段緒寧不需要她這個遲到多年、不負責任的母親了。
邱玲試圖彌補卻無從下手，段緒寧大半個腳步已經邁入美好光明的未來裡，她甚至來不及錦上添花。
邱玲兀自發著呆，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了那個跟段緒寧關系很不錯的男生……那個和段緒寧牽手的男生，那個出現在段質安工作檔案中的男生。
邱玲潛意識不願意想起那一幕，或者說不願意細想。
很多事情不細想，不點破，就可以一直裝聾作啞。
黑夜的陽臺沒有亮燈，邱玲握著手機，安安靜靜坐在竹椅上。
五分鐘後，一束淺淡的白光打在她的臉上。
只見邱玲摁亮手機，點開了瀏覽器，輸入了幾個關鍵詞。
——「2015」「段質安」「律師」
過了大約二十分鐘。
邱玲瞳孔微縮，緊盯瀏覽器角落某篇小城市的報道，顫著手撥通了邱雲飛的電話。
寂靜的夜色中，嘟嘟的電流聲響了十幾秒，每一秒都在折磨邱玲的神經。
“喂，媽？怎麼突然給我打電話，微信不是才聊完嗎？”
電話接通了，邱雲飛笑著的聲音透過聽筒傳進邱玲耳朵。
邱玲第一時間沒發出聲音，邱雲飛在手機裡喊了她兩聲，她才如夢初醒般回神。
“媽，你怎麼了？”
“沒……媽沒事，”邱玲在心裡反複打著草稿，嘴唇囁嚅，“打電話是想問問你，跟你哥關系挺好的那個男生……他、他……”
邱玲嗓子發顫：“他是不是……姓、姓……”
邱雲飛狀似靈光一閃，淡淡道：“哦，我知道了，您是不是在說莫珂啊？怎麼突然…提起他了？”
“沒、沒事，媽先掛了。”邱玲對著空氣搖搖頭，顯然忘了對面看不見。
莫珂……果然姓莫麼……
邱玲默唸了無數次“莫”字，顫著手點進那篇久遠的報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