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邱雲飛點頭，他的眼型微微上挑，笑起來容易讓人感到熱情。若不是知道這家夥的本質，莫珂怕是也得被表象所矇蔽。
邱雲飛喊完，轉頭看向另一人，眼神略帶探究，慢吞吞道：“……莫珂？”
“誒？你們認識？”
比莫珂先開口的是段父，他尾音上揚，眼睛睜大，頗為驚訝。
段父說完，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邱雲飛點頭：“見過幾面。”
莫珂不鹹不淡：“不認識。”
段質安：“……”
正常人都能聽出異常，邱雲飛卻絲毫不覺尷尬，轉頭自然對段父道：“也對，算不上認識。只不過上次在操場倒是說了幾句話。”
段質安：“這樣啊……”
“爸，芒果呢？”段緒寧語氣不耐，不動聲色隔開邱雲飛的視線，對方打量莫珂的目光，讓他覺得很惡心。
行動間，他一個眼神也沒給邱雲飛，冷漠幾乎寫在臉上。
“對對對，”段質安匆匆開啟後備箱，搬出兩箱子芒果，又在駕駛位拿了個小罐子一起交給段緒寧，“你專業壓力大，爸還託人從北方那塊地帶了點野山參片，平常你可以泡水喝。”
段質安嘰裡呱啦囑咐了一大堆，段緒寧默默聽著，等段質安說到沒話說了，才頷首回校門。
野山參……
在花壇邊靜靜站了半晌的邱雲飛，盯著段緒寧離開的背影看了片刻。
許是他太入神，段質安叫了三聲他才反應過來。
邱雲飛調整好表情，狀似無意問：“爸怎麼會認識莫珂？”
“哦，這個啊，”段質安搬出最後一箱芒果，關上後備箱，“上次清明前後吧，我去你哥那邊，當時小莫也在，聊了幾句，這孩子性格挺好，一個人來景城上大學，我讓你哥多照顧照顧他。”
邱雲飛接過芒果：“我哥那邊？”
“就是悅華山莊嘛。哎，瞧我這記性，都忘了你不知道。”段父一拍腦袋，擺擺手說道，“不過你哥喜歡清靜，平常都住校，那邊你也沒去過，不知道也正常。”
他說完，邱雲飛似乎還想問什麼，但被段質安打斷了。
段質安掏出手機掃了眼時間：“爸一會兒還得回律所，有事情沒處理完呢，就不跟你多說了。五一放假跟你媽來家裡吃頓飯，你奶奶也會來，她老人家挺想你的。”
邱雲飛點點頭，段質安已經繞過他走向主駕駛，他只好咽回嗓子裡的話。
段質安的車揚長而去，邱雲飛注視著車輛彙入車流，找不見蹤跡了才收回目光。
他撚了兩下手指，原來他爸也不是他想象中的老好人啊……也對，幹律師的，哪有那麼天真。
段緒寧也不是一無所有嘛，至少段質安還給他買房買車。
邱雲飛仰頭望向天邊的金紅，段質安比邱玲高明，至少表面不會表現出偏心。
西城大學沒有晚自習，這個時間點，剛好是吃完飯的大學生的散步時間，大路小路都三三兩兩全是人。
莫珂和段緒寧肩並肩，走在夕陽綠蔭下。
氣溫高，莫珂的新買的純棉短袖有點厚，走到半路就出汗了，他抽出濕巾擦了擦，順便扭頭看了眼段緒寧。
他男朋友搬著兩箱芒果，氣定神閑，一點汗意沒有。莫珂懷疑這家夥身體裡有塊千年老冰，一到夏天就冒冷氣。
“給我拿一箱吧。”莫珂把濕巾扔到路邊垃圾桶，第三次說出這句話。
他好歹也是個男的，手上就一瓶輕飄飄的人參算怎麼個事，小瞧他是吧。
段緒寧側身，不費吹灰之力避開莫珂 伸來的手：“很輕。你要實在不好意思，等會兒幫我捏捏肩？”
莫珂一思忖：“也行吧，看在你那麼辛苦的份上，莫師傅讓你好好享受享受，一會兒回去衣服脫了躺床上。”
段緒寧沒忍住笑出了聲：“衣服脫了躺床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