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珂埋著頭，自顧自面紅耳赤。
他坐在看臺最邊緣的欄杆處，距離地面大約兩米，旁邊便是進出操場四個入口其中之一。
“誒，我說你都看見那誰了，怎麼也不上去打聲招呼？”
看臺下忽然傳來男聲，莫珂搓搓臉，擔心有人突然走上來看見他抓狂的樣子。
“算了吧，我就算叫他也不會應的，熱臉貼冷屁股這事我不擅長，之前不過是爸媽那邊……你懂的。”
另一人輕笑：“你這形容不錯，形象！他看你確實跟看個陌生人似的，挺討厭你吧？”
“廢話，小時候不懂事，去遊樂園買的玩具整壞了，跟我媽說是他故意幹的。就那次，我媽罵他罵挺兇，當下我就後悔了，但人還小，不敢說。”
“不是吧？我看段緒寧不是那種吃啞巴虧的人啊，他愣是沒解釋？”
聽見這話，看臺上心不在焉的莫珂瞬間豎起耳朵。
段緒寧？他們提到段緒寧的名字了嗎？
“解釋了啊，我媽沒信，她應該覺得段緒寧嫉妒我吧。”邱雲飛倚著牆。
“我不是跟你說過，我媽要的我。最初幾年，他好像寒暑假都會打電話過來。小孩子嘛，旁敲側擊其實就是想我媽，那次之後就再沒打過了。”
“你家還真是挺複雜哈……”那人拉長語調感嘆，忽然，話鋒一轉，“你爸現在可是大律師，聽說那律所一年能賺不少錢，你後沒後悔沒跟他。”
邱雲飛搖頭，笑出聲：“拜託，當時我還被抱在手上。況且我爸對我挺好的啊，我哥有的東西他一般都會給我也準備一份。”
“你小子真是……他那樣自詡清高的人，怎麼跟你鬥啊，我看以後你爸媽的家産還不都是你繼——”
“你們倆沒病吧？舌頭那麼長就去教學樓舔馬桶。”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兩人一跳，很快就反應過來有人在偷聽。
莫珂腦袋伸在欄杆外，秀氣的眉毛皺得很緊，語氣透著一股濃濃的不悅。
雖然這幾天他和段緒寧正在冷戰中，但也不代表他會對這倆人說的惡心話無動於衷。
邱雲飛眯起眼，注視著莫珂的臉看了一會兒，恍然想起這人似乎和段緒寧關系不錯。
“你他媽誰啊？我們說的人跟你有屁關系！”邱雲飛旁邊那個男的仰頭毫不客氣說了句。
“我是你爹！”莫珂不耐煩地舉起手機晃了晃，“你倆有本事繼續說，讓我聽見一個字我就把錄音發出去。”
“你——”
“算了，”邱雲飛拉了那人一把，使了個眼色，抬頭望向莫珂，“其實你發出去我們也可以說是合成的，但你不一樣，侵犯隱私小心被起訴。”
“不勞你關心。”
莫珂冷冷地哼了一聲，翻了個白眼。
起什麼訴啊，難道要告訴你我壓根沒錄？
沒想到段學長的弟弟長得人模狗樣，內心還真是隻狗！難怪前幾次看見他倆不對付，就這傻逼，用給他什麼好臉色。
家産……圖錢來的……該不該告訴他一聲呢……
莫珂緊盯著那兩人離開的背影，他們途中恰好與買完東西的高嘉林一行人打了個照面。
高嘉林手裡拿著給莫珂買的甜筒，盯著邱雲飛的側臉看了幾秒，心想這家夥長得有點眼熟啊。
戴浩為仰頭看了眼莫珂：“你們在吵架？”
“沒，兩個傻逼而已。”莫珂收回頭，撣撣沾灰的衣袖，走下看臺。
他拿出兜裡的手機，猶豫著該不該和對方說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