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書館很安靜，除了呼吸聲便是紙張翻動聲，莫珂毫無懷疑他們再說下去，很快就會被管理員警告了。
何況他不是不能理解胡清月的做法，畢竟對方上次在酒吧就被人偷拍下來放論壇了，沒準是感同身受也說不定。
他剛想說什麼，胡清月忽然望向他身後，紅唇微張，下意識抬起纖細的手整理兩側的頭發，模樣變得有些羞赧。
莫珂似有所感般轉身，果然看見了拿著書往這邊走來的段緒寧。
“段學長。”胡清月率先開口，輕輕叫了聲，垂下眸子。
動作間，身上還有淡淡的檸檬清香傳來。
“怎麼了？”段緒寧點點頭，聽起來像在回答胡清月，但實則眼睛一瞬不瞬睨著莫珂，明顯是在問他。
莫珂沒有錯過胡清月眼中一閃而過的錯愕，她不傻，段緒寧這番語氣明顯是認識。
頓時，一股窘迫順著胡清月的身體蔓延到腳底，她握著書本的手用了點力。
既然認識，為什麼要在角落偷拍呢。
胡清月做事向來落落大方，順風順水慣了，極要面子，在愛慕的人面前丟臉讓她頗為無地自容。
莫珂望向段緒寧垂下的眸子，思忖幾秒，隨口搪塞：“沒什麼，隨便說點話而已，是吧？”
胡清月詫異一瞬，回過神點了點頭，向莫珂投以感激的眼神。
段緒寧沒多問，他看著莫珂手裡的月季扡插：“來看書？”
“是，還是第一次來，哈哈哈。”
“走吧，一起。”
全程下來，段緒寧除了最開始的點頭示意，沒跟胡清月說一句話，不免讓她有些尷尬。
莫珂想了兩秒，還是轉頭善解人意說了句：“那我們先過去了。”
到了窗邊，兩人面對面坐下。
段緒寧的手指放在書上，忽然開口，語氣淡淡：“很熟？”
“誰？噢——你說那個女生嗎？音樂學院的胡清月吧，不熟不熟。”
段緒寧翻開書，眼神落在書本上，語氣卻意有所指：“看你們聊得挺好，我還以為很熟呢。”
莫珂：“……”
圖書館明亮的燈光在漆黑的手機屏上印出光圈。
沉默半晌，莫珂聽見自己不輕不重的聲音劃破寂靜：“你才是吧……她看你的眼神就不單純。”
最後一個音節落地，莫珂才忽覺失言。
段緒寧張了張嘴，卻像想起什麼般嚥下嘴邊的話。幾秒後，他放下厚重的書，一聲輕微悶響。
“不熟。”
……抄我答案。
“她喜歡你吧。”莫珂撇撇嘴，卻在抬眼的瞬間屏住呼吸。
青年細密濃黑的睫毛在下眼瞼投出陰影，瞳孔裡沉澱著他讀不懂的情緒。
段緒寧的喉結滾動半寸：“不喜歡。”
“騙人，”莫珂鬼使神差地往前探身，胸前衣服布料緊貼桌沿，“她身上的香味都和你一樣，分明就是……”
聲音戛然而止，因為對面的人突然傾身，二人之間距離一下縮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