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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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大概是誤會了什麼,在聽完泊的話後臉色恐怖得像是要當場將他鯊掉。
泊不認為自己的話有什麼問題,他確實需要離開一段時間,但可能是因為貧瘠的詞句庫無法支撐起詳細解釋的重擔,因此讓羅産生一種自己馬上就要去送死的錯覺。
雖然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也並非是錯覺。
泊向來是個樂觀的人,但這並不代表他不會考慮到最差結果,總而言之,這趟通往目的地的單程票兇險到已經不適合帶著小汲一起行動了。
畢竟於泊而言,根本沒有回頭的可能,他就是那種不達目的不罷休,撞了南向也非要把牆撞破硬透過去的人。
羅這次真得氣壞了,甚至産生要不要就此把這個很會惹事從不讓人省心的小壞蛋關起來的想法,但很快又自行打消了,因為他比任何人都知道根本不可能有辦法束縛住對方。
所以他突然一把甩開手中的東西,猛得拽住好友的衣領將人扯起來,額角的青筋不停跳動,眼框通紅兇得能吃人。
泊穿得是羅的衣服,對方比他高了近半個頭羅191,泊182),且穿衣風格比較寬松,領口大得被拽起來時甚至能讓他蕩起來。
他莫名被自己逗笑了,軟綿綿得垂著身體讓自己掛在衣服裡,一點也沒有被威脅的危機感。
後者氣得咬牙,又憤憤得用力將人砸回去,翻身上床壓住,一手撐在耳邊的位置,另一隻手扼住對方的脖子。
羅的手很大,幾乎將泊的脖子完全覆蓋,常年揮刀的粗礪手指用力按在脖頸處摩挲的感覺讓他覺得奇怪,明明不用呼吸卻又莫名覺得有點窒息。
“被劃破喉嚨戳穿心髒死不了,被毒藥侵蝕全身換血死不了,大搖大擺進入四皇的領域死不了,既然那麼想死我現在就可以成全你。”
他對上那雙寫滿狠戾的眼睛,只覺得近在咫尺的聲音就像遮天蔽日烏黑厚重的雲縫中打響的雷,下一秒就會毫無徵兆得落到自己身上。
不,其實是有徵兆的,只是他在當作不知道。
泊突然覺得自己死在羅的手裡也不錯,與其死在討厭的人手裡,被最好的摯友殺死也算是種幸福的事吧。
但很遺憾他現在還不能死,且因為他根本不打算把計劃告訴羅拖人下水,所以也不可能被對方殺死,或者說在他想要根本不會死。
他眨眨眼嘆了口氣,然後就這麼閉上眼睛,軟綿綿得發出聲音。
“好睏..”想睡覺。
“總是這樣。”
羅突然就覺得有種無力感席捲全身,讓他想發脾氣卻又一拳打在棉花上。
從小到大他總會對泊發火,兩人卻從未真真正正打過一架,就像故意的一樣泊總會在即將觸及到他底線的前一秒及時示弱,讓他無從下手。
總是這樣。
他起身下床,順手將人一把從被窩中拽出來。
“打一架。”
泊睜眼看他,坐在床邊,赤著腳踩在有些冰涼的地板上,沉默半晌後嘆了口氣。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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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是為了發洩,而泊則是怕再次惹惱好友,因此這場架兩人都打得相當賣力。
雖然一個下了殺手,另一個僅僅只是切磋。
在泊日漸搓磨之下,羅的實力突飛猛進,雙方打得有來有回,雖然最終結果還是泊站主導權,但多多少少也掛了彩,尤其在結束時羅趁其不備翻身將人壓倒在地。
他再次附上泊的脖子,但這次卻並沒有手下留情,用力收緊手上的力道,他甚至能聽到皮肉之下骨骼摩挲的聲響,卻又在即將掐斷之前收手,蒼白的脖頸處被迫留下烏黑的指印。
羅翻身躺倒在一邊喘著粗氣,澡白洗了,身上的汗漬在燈光下反著津津水光,倒在草地上對著星空發呆。
泊今天在外面晃了一圈,進入潛水艇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這會兒的時間已經接近黎明,天邊漸漸矇矇亮起,再過不久太陽就會出現在海天交接線。
為了避免給潛水艇造成損傷,兩人還特意找了個空曠的島嶼登陸,這會兒心髒海賊團的成員還在睡覺,因此周圍靜悄悄的,除了兩人的呼吸聲外只有大海的流水和風吹過樹林的聲音。
他安靜得躺在那裡,淺色的發絲上還黏著在地上翻滾過的草屑,衣服的布料髒亂得不成樣子,身上青青紫紫,頰邊還破了道口子,脖頸處的瘀傷,沒有起伏的胸脯,看上去安詳的像是已經逝去。
雖然感覺不到痛,但傷口處泛著燙的溫度還是讓他難以忽視,抬手輕輕觸碰脖頸處紅紫的瘀傷,等消腫了估計會發黑吧。
這一架打得很暢快,泊知道羅剛剛是真的想鯊了他,盯著他的兇惡眼神,擠壓骨肉的手臂肌肉緊致,卻始終控制著力道,最後又因為連自己也不知道的理由心軟。
所以泊沒有動,躺在那裡任由不斷收緊的手掌傷害這具身體,他也在期待著聽到骨骼錯位的聲音,期待摯友毫不留情扭斷自己的脖子,說不定真的能就此改變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