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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兒,此地陰寒之氣濃烈,你堅持住,本王帶你出去。”
陌如玉嘴唇沒動,只是在我心底說道,可那陣銀鈴聲刺耳,還是不停的充斥著我的大腦神經。我知道這很邪乎,因為我的身體不受控制的想往山不出話,那我就在心底暗自說道:“陌如玉,你有沒有聽到銀鈴聲,我的身體不受控制,而且還說不出話來。”
我暗自祈禱著他能聽見我說的話,果然他目光轉向我,憂慮深沉,靜望著我。
我猜不出他在想些什麼,只好等著他下一步的動作,我還是挪動著腳步,陌如玉便拉著我的手,轉身往上山的路上走去。
我想他也是要去一看究竟的,此刻的天空與黑夜沒什麼兩樣,而在我們踏上山路的時候,耳邊的銀鈴聲嘎然而止。
陌如玉又拿出了一顆夜明珠,前面的路也被照亮了,他一直攬著我的腰,一刻也不鬆懈,說來也奇怪,這山路看似陡峭,可是我跟他只走了二十分鐘就到了山頂,雖然是昏暗一片,可是屹立在山地的一座寺廟確實顯而易見的。
“甘露寺。”我看了一眼匾額上的三個大字,在心底念道。
陌如玉在我耳邊輕聲說道:“沫兒小心,這裡有古怪。”
我點了點頭,陌如玉大掌一揮,木門就嘎吱一聲開啟了。頓時一股腐爛之氣夾雜著塵土撲面而來,陌如玉把我的頭按在他的懷裡。
他攬著我慢慢的步入了門檻,四周布滿了蜘蛛網,陌如玉伸手,掌心出現了一團火苗,他推出掌心,火苗變成了無數個小火星超四周飛去,燭火就亮了起來。我這才看清楚這寺廟到底是有多破舊不堪。
我們的正前方是一尊帶著悲憫蒼生之笑的佛像,厚厚的塵土已經掩埋住了它曾經的輝煌,佛像前的香案上有一鼎香爐,香爐裡插著幾根折斷的細香。香案上厚厚的塵土已經掩埋了香案原本的模樣。
我們環視著四周,往裡走去,突然我的腳底像是踩到了什麼堅硬的物體,我腳底一滑就要向後仰去,陌如玉眼疾手快攬著我腰身的手立刻收緊。我木納的低頭順著目光往地面望去。
頓時心裡一陣發麻,這些森森白骨,滿地的骷髏此刻在我眼裡正在緩緩的挪動著向我們圍來。
我目光急切的望向陌如玉,他手心向上,凝聚念力一掌劈去,那些骷髏瞬間四散,發出滲人的滋滋聲。
它們剛四分五裂可是卻又在轉眼間凝聚到了一起,這次不再是一個個白骨人頭,而是阻止起來的一個個人體形狀的白骨,身邊圍繞著黑氣。一看就知道是怨靈驅使著這些白骨骷髏,陌如玉沒有手下留情只是大掌緊緊的捏成拳頭,那些剛阻止起來的帶頭就化做了骨屑。
我額頭上密集著細細的汗珠,陌如玉望著我,輕輕的擦去了汗珠,語氣輕柔,帶著絲絲暖意,說道:“沫兒,無需害怕,這些都是不成氣候的怨靈,還傷不到我們。”
我聽話的抿唇一笑,可是這時那陣段了的銀鈴聲又響起,迷糊中。我似乎看見一個穿著白色袍子的人,手裡拿著一串銀色的鈴鐺邁著均勻的步伐,在我四周搖晃著。
我只是覺得頭愈發昏沉,感覺像是好幾個夜晚沒睡覺,眼皮也是抬不動了。陌如玉用手捂住了我的耳朵,慢慢的帶著我往牆角挪去,我現在感覺自己就像是個拖油瓶。
“沫兒,千萬別睡。”陌如玉在我耳邊輕聲說著,他的話彷彿帶著魔力一般,我竟覺得眼前一亮,搖了搖頭,耳邊是刀劍相碰的尖銳聲,是人們大聲的慘叫聲。
我努力的睜大眼睛,再看去,發現自己孤身一人置身於一片混亂的戰場上,周圍是黑壓壓的一片。拿著長槍計程車兵們穿過我的身體,屍體遍野,鮮血蜿蜒成河,我親眼看著人的頭顱被砍下,滾落到我腳底,人的身體被長劍劈開,五髒六腑順著鮮血淌了一地。
胃裡突然翻江倒海的難受,我的靈魂像是被一隻大手撕裂一般,扭曲成一團,我分不清這到底是真是假,是夢還是現實。
只是這麼熟悉的疼痛感實在無法忍受,血液的充斥著鼻腔,我猛的彎著身子劇烈的作嘔著,彷彿連自己的心肺都要吐出來了一般。
“沫兒,平靜心神念往生咒,度化這些怨靈。”
我使勁的平複著煩躁恐懼的心,聽著陌如玉的話念起了往生咒,念力不足,這些咒語根本發揮不了,我只能送走這成千上萬中的那麼一縷魂魄。
我像是洩了氣的皮球,垂下了眼瞼,枉我有一個鬼師傳人的稱號,居然連怨靈都沒辦法送走,只能看著自己被怨氣吞噬……
我越想越喪氣,只決定喉頭一甜,一股血腥味就噴了出來,面前的幾只怨靈被我的血漬濺到一下子就沒了影。
我心頭一喜,照著沐蕭曾讓我練習的符文咬破手指,在掌心畫了一串符文,就按照往生咒的模樣。
畫好之後,我凝聚念力閉上眼睛,掌心帶著一股力道像前面一推,源源不斷的符文一個一個的將場上的奮力廝殺的怨靈包圍了起來。
怨靈朝我看來,我就盤膝坐在中間,看著他們周身沒了黑氣,變的透明,只聽一聲像是解脫了一般的嘆息聲:“多謝姑娘……”
那些怨靈就沒入了輪回道,眼前變的明亮,大片的血地變成了茂盛的草叢,地上四散的殘肢軀體也不見了。
天空變的明亮,陽光嬌媚,而我也嘴角掛起了笑,身體像是受到召喚一般,沒了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