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首輔,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特穆爾託又將自己精心編制的說辭說了一遍,他特別強調了,自己是以三倍價格,以一百兩銀子+一匹戰馬,購買了許林元一百件布匹。
柳川點點頭,對旁聽的外商們道:“大家都聽清楚了?”
外商們也紛紛點頭。
柳川露出一副深思之色,問特穆爾託道:“你說你給了許林元一百兩銀子,許林元說他沒有收到你的錢,你有何憑據?如果你拿不出任何證據,那按照疑罪從無,本首輔只能斷定你敗訴。需要你找到人證物證,才能再次開審。”
特穆爾託被柳川這麼一逼,眼珠一轉,一咬牙道:“我有人證!我有不少兄弟,跟著我一起去了布匹行。他們能作證,我給了這掌櫃一百兩!”
“都有誰?”
“呼韓邪、鹿支頓、烏微透嫚、還有一個大夏人趙志。”特穆爾託頗為自通道。
他事前已經與這幾個人通氣串供過了,大家都一口咬定,就是那許林元黑了他們的錢。他們早已觀察過,許林元店鋪中,並無其他夥計,挑選的時機又是點中無人時,那許林元必然百口莫辯。
“好,將特穆爾託帶下去!”柳川微微一笑,似乎頗為自通道:“將他單獨關押,嚴加看守,禁止他與其他人說話!”
狄亞傑二話不說一把將特穆爾託拎起來,就走。
特穆爾託突然覺得不太妙,拼命掙扎道:“我要在這裡,聽著!不然我怎麼知道你不會訛詐我的兄弟們?”
柳川揮揮手:“這裡有這麼多外商旁聽,本官有半點不公,他們必然看到。你下去吧。”
特穆爾託掙扎無效,被狄亞傑揪了下去。
一會,他的一個同夥呼韓邪被帶了上來。
柳川問了他一遍,呼韓邪倒也說的頭頭是道,與特穆爾託說的差不多。
但柳川突然問道:“你見到特穆爾託給了許林元銀子?”
呼韓邪一愣,隨即道:“是啊!”
“那銀子是什麼樣的?是大夏的官銀,還是碎銀,還是你草原突厥國自產的銀子?還是我大夏的銀票?要是銀票,是大夏商業銀行的嗎?”柳川笑眯眯道:“這麼多銀子,想必你記得深刻吧?”
外商們紛紛點頭。
草原突厥國人窮,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說實話,這些外商都很懷疑,草原突厥國人能否一次性拿出一百兩銀子?要是他們有銀子,何必千里迢迢帶著牛羊來交換?
總之一句話,一百兩銀子,讓一個很窮的草原突厥國人交出去,說他記不住這銀子的基本情況,誰都不信。
世子薑黃這才明白,柳川的套路……
他故意讓特穆爾託說出幾個證人,然後分開這些草原突厥國人,然後盤訊細節!
謊話,就是謊話。
就算特穆爾託能跟呼韓邪他們之前串供過,也未必人人都能把謊話說的那麼圓。何況草原突厥國人本就不擅長說謊。
可憐特穆爾託,之前被柳川套路,為了穩贏許林元,還特意找了不少的證人。
他的證人越多,破綻越大。
呼韓邪額頭上冷汗下來了。
這年頭的草原突厥國人,訊息閉塞,簡單說就是傻大黑粗,沒見過多少世面。
柳川故意將銀子的種類說的那麼多,繞的呼韓邪暈頭轉向。
“特穆爾託只是說,讓我們一口咬定銀子給了那大夏人,但沒說是什麼樣子的銀子啊?說我不知道?這怎麼也說不過去啊?”
呼韓邪還是有幾分聰明的,他想了想,咳嗽一聲:“我沒看清楚。”
柳川臉色一變,喝道“胡說!特穆爾託說你就在他身邊,才讓你當證人。你說沒看清?說謊!”
衙役們:“威—武!”
呼韓邪受了驚嚇,一咬牙,匆忙道:“是,是碎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