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個路口還有一個賣雞排的，她也很喜歡吃。
“吃飽了。”兩個人十指相扣地走在馬路上，小姑娘又悄悄地低下頭，輕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哎……”
“吃飽了就開始嘆氣，你還真是隻活在當下。”鬱庭知手指稍稍地收緊了下，把裴希又往自己身邊帶了一步，“幹嘛，這幾次考試成績不是一直在進步嗎，我看你發卷子的時候挺開心啊，嘴角都快掛到後腦勺上了。”
“……”
距離第一次開學的下馬威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這一個多月時間裡，高三又經歷了一次月考以及無數次小考。
裴希的成績無疑是一直在進步的，而且進步得非常迅猛，從開學差不多500整，到上一次月考成績公佈，她已經躥到了548。
這樣的成績如果穩定到高考，要上一個普通二本已經完全不是問題，王康最近看她都慈眉善目的，偶爾上課的時候都會主動停下來問她一句有沒有聽懂。
但裴希本人卻絲毫沒有要稍微慢下來的意思，她仍舊在學習，見縫插針地學，甚至比之前還要用力，很多時候鬱庭知早上到教室的時候，她已經來了，還悄悄地在他的桌子裡塞了個肉鬆麵包，或是火腿蛋三明治——她說她家樓下那條街上，開了一家新的麵包房，麵包便宜又好吃，之後就開始主動幫他帶早餐。
“不過，你有沒有感覺我最近好像……胖了？”
裴希沒有定期稱體重的習慣，發現這件事的時候還是今早起床的時候穿內衣，以前她都是扣到最裡面那一個，今早扣上去的時候，發現有點緊，就扣到了中間那一排上，“我最近好像吃得是挺多的……”
每天三頓飯都吃得很飽，晚上還有加餐。
“如果你想說減肥的話那我建議你免開尊口，我讓你長點肉比我自己發胖還難。”偏偏現在還倒春寒，冷得要死，裴希每天都裹得嚴嚴實實，看也看不出來，這讓飼養員鬱庭知感到很沒有成就感，“待會讓我抱一下。”
“？”
裴希懵懵地看著他：“為什麼？”
“我看看是不是真的重了，萬一是你衣服縮水。”
“……”
說話間，兩個人已經走到了老街附近，裴希趕緊把鬱庭知的手甩開，兩隻手攥成拳頭揣口袋裡，“你不要胡說，內衣哪有縮水的……”
“行。”鬱庭知被她氣笑：“那我就想抱我女朋友一下，行嗎？”
這段時間裴希確實太努力學習了，有的時候鬱庭知把她送到家附近，還沒來得及再說兩句話，裴希就惦記著還沒寫完的卷子，跟個亂竄的兔子似的跑了。
裴希自知理虧，只能悶悶地“哦”了一聲：“那、那找個暗一點的地方……”
偷情啊你。
鬱庭知也不知道這見不得光的地下戀要等多久，但看裴希這副謹小慎微的樣子，估計是不到高考結束，都不敢讓他出來見人了。
兩個人找了個樓與樓之間的夾縫，裡面堆滿了各種雜物，裡面還有張廢舊的沙發豎著被塞進來，留給兩個人的地方極為有限。
鬱庭知先把她抱起來感覺了一下，好像是沉了點，挺好的，他早就覺得裴希的身材不太健康，瘦骨嶙峋的，這頭心情好了點，嘴上又開始逗她：“聽說了嗎，高三有個女生，每個週末都哭哭啼啼地求她男朋友進去，到了平時牽個手都臉紅，抱一下還要找個沒人的地方……哦，原來就是我們小碰啊。”
裴希別說牽手，就這樣聽他說了一句，臉上就已經開始發燙：“你幹嘛……好端端的又說我……”
“這是說你嗎，這是誇你。”鬱庭知手臂環住她的腰，厚顏無恥地展開邏輯霸權，“我要想說你的話，我就應該說，有個女生哭哭啼啼求她男朋友進去，求完進去再求慢一點……幹嘛，不讓說——”
裴希已經聽不下去了，用手去捂鬱庭知的嘴：“就不讓說！”
“我自從跟你談上，週末我連運動都省了，”鬱庭知被她捂著嘴，也只是笑，一雙眼睛眯成條縫，上下的睫毛合在一起，顯得更密，狡黠又惡劣，“你猜怎麼樣，昨天上稱，瘦了兩斤。”
“……”
啊啊啊啊好討厭！
裴希整張臉都紅透了，可身體卻已經好像産生出某種條件反射，在兩人笑鬧時的呼吸相聞中逐漸軟化下去，最後只能無力地環抱住鬱庭知的脖子，在他的頸窩裡喘息。
“碰碰，”半晌，她感覺到男孩子側過頭在她的臉上親了一下，雖然兩個人抱在一起的姿勢應該不怎麼雅觀，但他的語氣卻是很認真地在提問：“你想去哪個大學？”
黑板上的高考倒計時每天都在提醒著光陰與時間的流逝，百日的誓師大會也近在咫尺。
這是他們一直避而不談，卻又無法真正視而不見的課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