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希喜歡吃甜的,就算吃炒菜也喜歡甜鹹口,所以以前經常和裴曉春兩個人手牽手出去偷偷買零食,買完就蹲在家樓底下吃完,直接毀滅證據。
“好啊,那你吃兩個,我再去買個糖包吃。”
“啊……糖包,要麼我們一人一個半,我也吃個糖包好了!”
她倆洗漱完的時候,劉晶正好準備出去買早飯,聽她們說要去吃南瓜餅,幹脆把錢給裴希,讓她們回來的時候順路帶回來,就回去睡回籠覺了。
裴曉春下樓的時候把劉晶給的錢數了數,笑得又賊又精:“我媽剛沒說買什麼包子,待會我們就買一堆菜包子回去,剩下的錢能多買兩瓶酸奶呢。”
裴曉春總是這樣,小時候她們倆零花錢都不多,裴曉春就想著辦法幫劉晶跑腿,從中掙點差價,然後帶裴希買點零食,過嘴癮。
兩人之間雖然裴希大兩歲,但其實剛來舅舅家的時候,因為接受不了父母的意外身故,也無法適應新環境,反倒是當時還在讀幼兒園大班的裴曉春照顧她更多。
“昨天你怎麼又寫卷子寫到那麼晚,我以為我學到十二點已經很拼了,結果兩點起來上廁所,發現你還在寫。”
姐妹兩個從居民區走出來,老街離這裡非常近,拐個彎就到了,裴曉春挽著裴希的手,順便扶了下眼鏡,“你不會想悄悄卷死其他同學吧,別人做兩張卷子你做四張!”
“沒有,我只是……”
只是太久沒和鬱庭知在一起,又開始吃力起來了而已。
裴希其實偶爾細想一下,也會覺得有點挫敗,明明學習應該是事在人為,現在卻好像開始像求神拜佛一樣,寄託給一些玄學上的東西。
“阿姨,多久能炸好啊?”
裴曉春早就習慣了裴希的說話說一半,撐著傘走向早點攤買南瓜餅,裴希則走到旁邊的包子鋪,要了兩個芝麻糖包,回頭和裴曉春到附近的便利店買了兩瓶酸奶,坐著邊聊邊吃。
“姐,你知道嗎,我們班有個奇葩……”
裴曉春很喜歡跟裴希說自己身邊發生的事,她說班上最近有個男生,每天嘴上不跑幾句火車都渾身難受,前一天說自己家從埃及來,第二天又說他其實是英國人,她又偏偏喜歡較真,總要反駁幾句,“我說,我姐六七歲的時候就去過英國了,有本事你就說點英國的事情吧……姐,你是六七歲的時候就去過對不對,你小時候還跟我說過呢,到時候他要真的開始編,你幫我識破他!”
裴希吃著南瓜餅聽著,感覺有點油,低頭喝了口奶,“去是去過,不過我已經不太記得了,就記得我爸當時很興奮,他說福爾摩斯就住在那裡,還帶我和我媽去貝克街,結果那裡其實沒有221號。”
“那當然了,因為福爾摩斯是小說裡的人物啊。”裴曉春哈哈大笑:“那都是零幾年的事情了吧。”
“嗯,大概……02年還是03年吧。”那時候她應該正好是幼兒園畢業,準備升小學的暑假。
“真好啊,我到現在連飛機都沒有坐過。”裴曉春羨慕地說:“一定很難忘吧,難怪你之前作文還寫,想去英國留學。”
這個她倒是還記得,因為那篇作文後來被她當時的語文老師拿去投稿,被《中學生優秀作文》收錄,拿到了五十塊錢稿費。
裴希張嘴把最後一口南瓜餅包圓了,感覺這家南瓜餅好像越來越有嚼勁了,讓她咬得腮幫子都有點累,“那都多久之前的事情了,現在我只想著,能考上大學都不錯了……”
所以玄學也好,別的什麼也罷,現在不是挑挑揀揀的時候了,如果真的能憑實力,誰不想變成真材實料的學霸呢。
希望下週雨能停吧,要不然鬱庭知又不想出來了。
又苦熬了一個星期,終於迎來了一個豔陽天。
裴希清早就從床上坐起來,先寫了張卷子提提氣,才去洗漱梳頭換衣服。
她桌上的臺歷還停留在十月,裴希出門前把那一頁翻了過去,露出了後面十一月。
到了十一月,日歷上的節氣就只和冬天有關了,立冬,小雪,好像推開窗子就能摸到初雪。
不過實際上氣溫並沒有那麼低,裴希裡面穿了件長袖襯衣,外面套了件針織背心,就感覺差不多了。
手機上,昨天鬱庭知已經把約見的地鐵站發給她,是中山路站的a口。
中山路和公園路不同,人民公園畢竟還是親子屬性更強,所以公園路上有很多兒童店,或運動品牌店,而中山路才是真正年輕人聚集的地方,各種潮牌電玩,一應俱全。
裴希還以為時間還早人應該不多,結果在地鐵上就已經被擠得沒地兒落腳了,碰巧她又沒太坐過地鐵,在裡面暈頭暈腦地轉了半天,跟著烏泱泱的人群出了地鐵站,才發現自己走到了d口。
她上次來中山路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現在這邊又是地鐵口又是人行天橋,裴希一時之間還真有點找不到方向。
就在這個時候,鬱庭知的電話打過來:“碰碰,在哪?”
他剛接通電話的時候裴希還在懷疑能不能聽清對方說話,但當帶著點懶散勁的男聲出現的那一刻,周圍的雜聲就自然而然地淡出了。
“……我剛被人擠出來才發現這裡是d口。”裴希沒工夫去管鬱庭知又給她起了一個什麼奇怪的外號,說著轉過身去,卻反被下一波洶湧而出的人流裹挾著往後退了好幾步:“你等我一下,我回去看看地圖。”
“d口是吧,那你別動了。”鬱庭知那邊人好像更多,還有店門口為了吸引客流的音響放歌,一片人聲嘈雜,顯得少年聲線更為清冽:“我過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