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好哭的,裴希。
別這麼沒出息。
和來時的心情不同,手上的這把傘再也不象徵著她和張易回家時那份從容和自在,純黑的顏色從她的指縫間透出來的時候,彷彿一個無盡頭的黑洞,正以手為突破點,吞噬著她的身體。
她走到體育館門口,一點也不想再撐開手上這把傘,因為這是鬱庭知的傘,是他強行“借”給她的傘。
為什麼這個世界上會有鬱庭知這種人。
她好討厭鬱庭知。
外面仍舊暴雨滂沱。
藝體部的校門外,一輛黑色的b已經在雨中駐足了好一會兒,與漸晚的天色逐步融為一體。
“庭知,已經快七點了。”
說話的人名叫張述,是鬱家的老家僕,算到今年,已經在鬱家待了二十七個年頭。
因為已經接近了退休的年紀,鬱書記這兩年也不讓他再幹什麼重活,基本就是當司機接送一下妻子孩子。
張述感恩老東家的不離不棄,年紀越大做事越嚴肅謹慎,尤其時間觀念強,今天因暴雨造成來遲已經讓他心裡很過意不去,當下車載系統上每一次分鐘的變動都讓他心裡極為難受。
“我知道,張叔。”
尤其鬱庭知還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樣,明知他來晚了,上車後卻只讓他找了個地方停好車,後便戴上耳機開始在後座閉眼小憩,讓張述忍不住感嘆不愧是鬱書記和夫人仔仔細細養在身邊的孩子,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行事作風已繼承了父親的八成,剛才只是一個眼神過來,說先不急回,就讓他下意識地答了句“是”。
“庭知,如果再不出發,恐怕到家都要七點半了,到時候你媽媽問起來……”
聞言,鬱庭知總算慢悠悠地抬了抬眼皮。
“雨這麼大,遲到很正常,比起速度,更應該注重安全,張叔您覺得呢。”
“也、也是……”
前座的老家僕頓時沒了聲音,鬱庭知才稍微調整了一下坐姿,也順帶緩和了語調。
“沒關系,她問起來你就讓她來問我。”
兩句話,剛柔並濟。張述再說不出一句催促的話,只能微微低頭,應了聲“好”。
即便他根本不知道鬱庭知在等什麼,要等到什麼時候。
暴雨天,外面連行人都少見,張述準備開啟雨刷器先為回程做準備,就看對面的學校裡走出來一個小姑娘。
小姑娘身上穿著校服,白底藍邊,肥大的褲子是和上衣配套的天藍色,自鬱庭知轉學過來,張述看這種校服看得多了,當然知道這就是二十三中的。
而且藝體部出來個文化部的學生,非常正常,真正讓張述覺得奇怪的,是她明明拿著傘,卻選擇淋著雨走出來,而且一點兒不著急,好像根本沒有正在淋雨的覺知似的。
現在的小孩,都這麼一根筋嗎,傘壞了至少也擋頭上,能遮點是點唄。
張述已經到了愛絮叨的年紀,心裡正犯嘀咕,就看那小姑娘面無表情地走到學校門口的垃圾桶旁,隨手將手上的傘扔了進去。
“哦喲,好好的傘……”
“張叔。”
張述終於忍不住說出了聲音來,主僕的聲音撞到一起,張述立刻回過頭看向鬱庭知,等著他的下文。
就看鬱庭知摘下耳機,隨手扔進包裡,收回目光朝前方微微頷首。
受了別人的氣,拿他的東西撒火。
可以。
“回吧。”
裴希,一位生氣的表現就是不說謝謝和再見的軟妹。雖然後來把鬱狗的傘扔了,嗯。)
順提,張易不是男二,他還不夠格。
再順提,鬱狗確實是沖著希寶轉學來的,不過具體原因並不是評論區裡目前猜測的那樣,畢竟現在給出的資訊還是比較少,我只能說這故事的核心其實是純愛,雖然上來你們都說我變態,但是真的很純愛,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