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顯然不是。
裴希走進教室,能清楚地感覺到從門口緩慢的,猶如某種夜行動物般,似有若無跟上來的目光。
她不敢回頭,怕對上鬱庭知的雙眼,也怕自己的眼睛再一次不聽話,瞟到他胯間高聳的隆起。
隔著褲子依舊明顯,將襠部那一塊撐得無比緊繃。
所以……他剛才並沒有結束嗎?
裴希微微閉了閉眼,深吸口氣暗示自己冷靜。
頎長的少年卻好似感覺到她極為短促的目光,卻不躲不藏,就那麼正大光明,好整以暇地靠著牆,用鼻音懶洋洋地“嗯?”了一聲,算是對她的回應。
“找到了……”
卷子在桌肚裡放著,裡面還有一些暫時用不到的書和習題冊,是上個學期的遺留物。
裴希摸到卷子,才終於有種完成了一個階段的踏實感,她想說既然找到了那我就先走了,但好不容易回歸的輕松都在轉身重新面對鬱庭知的那一刻被肅清,藉著外面的薄光,這次裴希總算看到了鬱庭知如當下的夜色般濃鬱的黑色眼眸。
她心尖好像被誰掐了一下,微微一緊。
下一秒,忽然從視窗湧進來一陣風,裴希後腦的馬尾被吹得四散,她伸出手正準備借理頭發的功夫找藉口離開,就聽“嘭”地一聲巨響,教室門被大自然無形的手粗暴地甩上。
裴希整個人被嚇得一個哆嗦,卷子也被風捲起,輕飄飄地落在幾步開外的地方。
後門被關上後,整個教室頓時變得愈發晦暗,只剩下背後窗子透進來的一點月光。
空氣失去了流動性,彷彿被打落的蛛網般掉了下來,黏著著熱氣,水汽,悶在教室裡,課桌間,以及裴希的面板上。
“你在發呆?”
昏暗中,大概是見她一動不動,鬱庭知有點無語地笑了聲,提醒她說:“卷子掉地上了。”
“哦……”
裴希本來想說的是我知道,但卻說不出話來。
太緊張了,整個身體都像是張被拉滿的弓,動彈不得,在這種時間都被放慢的粘稠膠著中,裴希甚至感覺鬱庭知偶爾從她身上掠過的目光,都會激起面板的戰慄與酥麻。
“哦。”
她聽到鬱庭知學了一遍她的反應,便長腿一邁走到她面前,離近了聽,音色中的懶淡消散許多,尤其放輕之後,即便是嗤笑也顯出一種詭異的柔和:“不至於吧,一陣風都能把你嚇死?”
清冽的木質香在濕熱的空氣中鋪開,比剛才更近,更清晰。
早上還遙不可及的顆粒感被按在鼓膜上刮蹭過去,以最直觀的方式強調出兩人當下的距離。
“我我我什麼也沒看見,真的,教室裡特別黑……我……”
裴希的心跳已經快到幾乎要耳鳴,她甚至連後退都忘了,只記得本能地解釋。
“哦,那你的意思是——”
鬱庭知不帶感情地重複了一次她的話,彎下身去,慢條斯理地從地上撿起她的卷子。
手臂即便在鬆弛狀態下,也隱隱可見隆起的血管,腕骨突出,具有力量感。
他隨手將試卷對折,放到她身旁的課桌上,抬眸。
鋒利的眉眼間滿是戲謔,肆意的惡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