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對面輕聲問道。
宋知也頓了一會兒,發現對方沒有發現異常,也沒有在意這件事情。她懸著的心慢慢放下,嗓音刻意別扭起來:“哦,我繼續說……”
宿舍變得漆黑,宋知也捂住電話,悄聲道:“好像熄燈了。”
“那你能別掛掉嗎?”
她“啊”了一聲。
“不用講話,別掛掉就行。”
宋知也沒問為什麼,只說了句好。她回到洗漱間簡單把剩下的弄完,躺到床上,把手機放在枕邊,隔著電流有時能聽到對面的呼吸聲。
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醒來時手機的電量已經全部耗盡了。
舍友疊完被子,悄悄問她:“昨天和你打電話的是誰呀?”
宋知也說是一個關系很好的朋友。
對方笑容曖昧起來:“是男性朋友嗎?而且你每天晚上都聊天,是不是……”
宋知也只好尷尬地搖搖頭。
她回到教室,發現同桌的位置上是空著的。
莊衍舟向來雷打不動地早早坐到位置上,今天竟然例外遲到。
下課、上課。
一整個上午,莊衍舟都沒來上課,宋知也把發下來的試卷疊好壓在他的書本下面。
下午他來了,坐下,翻開被壓住的試卷,問宋知也,上午老師講了哪些。
宋知也把修訂後的試卷遞給他,終於開口:“你上午為什麼沒來上課啊?”
莊衍舟頓了一下,開口:“去找朋友了。”
宋知也“哦”了一聲:“梁時嗎?”
“你知道?”
宋知也回頭,兩個人的目光碰在一起:“知道什麼?”
“他這一週沒任何資訊,也沒去上學。”
鈴聲轟隆隆響了起來,周圍同學的身影變快,宋知也還在繼續看著莊衍舟,她想,果然是梁時的事情。
宋知也扭頭:“我猜的,你的朋友不就是他嗎?他怎麼了?”
英語老師進門,走上講臺,腰側的小蜜蜂發出“呲啦”的噪聲。
“他生病了,”莊衍舟說,“不願意去看,我勸了一下。”
宋知也點點頭,翻開了試卷。
莊衍舟又看了一眼宋知也,隨後才把目光收了回來。
事情要比這個更複雜一些——
週末梁時沒來他們家吃飯,莊衍舟起初沒在意。後來連續幾天沒回複資訊,這才察覺不對勁。他打了幾通電話,梁時也不接。昨晚放學,莊衍舟直接去他家開門,發現門被反鎖。
今天早晨再去,心想對方再不開門他就找人來撬鎖,結果竟然能開啟了。
他一進去,就見梁時病懨懨躺在沙發上,一隻手握著手機,另一隻手搭在額頭上。
莊衍舟把他從沙發上拽起來的時候,梁時還眯眼看他:“你怎麼來了?”
“多虧您放我進來,”莊衍舟說,“要不然我真要砸門了。”
梁時扶著他站起來,甩甩頭:“我靠,我怎麼這麼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