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也咬著嘴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把臉偏過去,眼眶一片酸澀。
她不是道歉的性格。面對母親歉意只能悄悄流淚。
最後她輕輕動著嘴唇,無聲地說道,像對她保證,也對自己保證:“對不起,我會爭氣的。”
回到家,宋知也坐回了書桌前。
她看了一眼手機,想到一些事情,心裡還是發悶。最後下定決心一般,將軟體從自己的手機裡刪除。
梁時躺在沙發上,握著手機在對話方塊裡打字:如果有人生氣了該怎麼——
打到一半又刪掉,換了一個措辭:如果我把人氣哭了——
還是不對,梁時煩躁地全部刪除,看了一眼athide的頭像。
她也好久沒上線。
週末下午,梁時仍舊踩著點從後門溜進了班裡,馬總在前門狠狠瞪了他一眼。
梁時莫名有種劫後餘生的僥幸感,他從桌洞裡往外拿書,手剛伸進去,就觸到一陣柔軟——
是他的校服,已經被洗幹淨,闆闆正正地疊好放在桌洞裡。
梁時先抬頭看了一眼,在前排一眼鎖定了宋知也,她正低著頭寫東西。接著,他把校服拽出來,低頭聞了一下,很熟悉親切的氣息,有點巧合,他們應該是用同一個牌子的洗衣粉。
宋知也這段時間對梁時有些逃避的心態。
以往,同對方說幾句話,她都會莫名的心情變好,現在只要遠遠看見他,宋知也就會躲得很遠。
偏偏這兩天對方總是出現在自己面前——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和曹然關系變好,竟然大老遠地從後排跑來前排和對方討論期中成績。
梁時閑聊一般來到桌子旁:“聽說馬總誇你了?”
曹然猛點頭:“昂,我進步了。”
梁時拿起試卷:“要不你給我講講這道題?”
曹然信心滿滿地接過,一看,耷拉下臉:“我就英語拖後腿,你偏問我英語,存心的吧?我同桌是英語課代表,你怎麼不問她?”
被莫名點名的宋知也心中一跳。
接著,她就聽到梁時說道:“課代表,你能教教我嗎?”
話輕飄飄地落進耳朵裡,試捲上的字卻看不進去了。
宋知也垂著眼,語氣平淡:“下節課是英語,老師會講的。”
“哦。那好吧,”他又問,“我們什麼時候繼續排練?”
“你可以問問莊衍舟。”說完,她也不等對方是什麼反應,起身去了衛生間洗手。
水很涼,可以讓人稍微鎮定下來。
宋知也對著鏡子輕輕呼氣。
她一點都不明白梁時,好像發生了什麼事情在他那裡都是輕飄飄的小事。當然,她也不願意去想,他是真的心無芥蒂,還是因為毫不在意。
莊衍舟下課來找宋知也商量了一下練習時間。市裡比賽定在12月,因為和校賽是同樣的參賽節目,一週有一兩次聚會練習即可。現在剛結束校賽,就先暫停休息一段時間,以日常學業為重。
宋知也同意了他的想法:“那我和丁嫻說一聲。”
她頓了頓,就聽對方接上:“好,梁時這邊我去說。”
心情和天氣總是相互影響。
宋知也低落了兩天情緒,週三就下了一場雨,所有的同學從外面進來都哆哆嗦嗦喊著冷。
冬天好像隨著溫度的降低提前到來。宿舍沒有吹風機,宋知也洗完頭,用毛巾擦了一中午都沒有幹。
濕著紮頭發容易頭疼,宋知也只好把皮筋套在手腕上,拎著傘在丁嫻宿舍門口等她。
丁嫻一出來,目光就落在頭發上:“原來你頭發這麼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