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來覺得不好意思,但是宋盈君說,手洗衣服時間長,想讓她拿機洗,省下來的時間哪怕是休息也好,休息完更有精神,上班幹活的時候也不累。
蘇美蘭最後才同意的,她下定暗心,再攢些錢,也給自己家裡買臺洗衣機,老是用老闆娘家的水和電她也不是很過意得去。
宋盈君再把“孩子們的三餐”這項劃掉,往下移——餐廳管理及提成。
她先問蘇美蘭:“美蘭,如果你下午管小炒店,晚上管火鍋店,忙不忙得過來?”
目前火鍋店備菜是她帶著三個女員工一起備,這個備菜簡單,三個女員工已經上手了。
這個問題不大。
蘇美蘭的工作量就大得多了。
早上起床給她看好地裡和玻璃房的農作物。
要接食材的貨,還有每天都讓人送過一的大冰塊,接進廚房裡放在她備菜的架子底下放好。
之後做早餐。給鎮上小炒店備菜,裝車,做好下午去鎮上開店的準備,晚上回來還得做晚飯,還得管著火鍋店這邊的人。
蘇美蘭倒不覺得什麼,她幹活都慣了,其實也是順手的事,只不過宋盈君之前要她把她每天幹的事情一樣樣列出來,她才列的。
列得特別細,像早上接貨這種人家給送到門口,她就搬一下進廚房的事情,宋盈君都讓她往上寫,她覺得這種活都不算活兒,特別不好意思,但宋盈君堅持。
蘇美蘭還是那句話:“完全忙得過來的,老闆娘,你放心吧,這些活兒比起我以前真的輕松多了。”
她以前還沒離婚的時候,除了照顧小孩子,還得照顧隨時喝醉酒發瘋的丈夫,吐了一地還是她一遍遍地洗和拖。
前夫他老子老孃也是不幹活的,家裡什麼活兒都是她幹,家裡的衛生還得要求高,傢俱是每天都要擦一遍的。衣服洗了還得過三遍水,不然就得被嫌棄說有肥皂味兒讓她重新洗,一個不滿意就是打和罵。
前夫老子老孃親戚家裡還有地,說是他家也有份,農忙的時候她還得回去幫忙著種。其實也就是種好地就分一麻袋沒脫谷的,年年都給送過來,說是他們應得的。
那老子老孃高興得很,說是白得一袋的糧食,殊不知這是蘇美蘭頂著烈日去下地才得來的。可他們誰也沒提過一嘴,彷彿這袋糧食真是天上掉下來似的。
她孃家的地她本來也要幫忙,可是完全分不開身,時間久了孃家人怨,但她也實在是沒辦法。
她離婚之後,跟孃家人也就不怎麼來往了,孃家人嫌她離婚了丟人,覺得再怎麼著也不該離婚,他們覺得肯定是她幹了什麼丟臉的事她男人才會打她,離婚了也是她男人不要她了。
蘇美蘭覺得跟那些人說不通,也懶得再去說了,不見了不來往了最好,耳根都清淨了。
重點是,無論她態度多好,幹多少活兒,她沒得過他們一個好臉一句好話,還沒有錢,她活得像個給地主家賣了身的長工。
現在蘇美蘭幹的都差不多,而且每一樣都有錢拿,宋盈君還事事都說她辛苦了,她無論是錢袋和精神都得到了極大的滿足,跟著宋盈君還覺得學到了很多有用的東西,還開了眼界。
她這有什麼好“忙不過來”的。
她可太忙得過來了!
蘇美蘭事家裡這些糟心事兒,宋盈君可太瞭解了,她一說宋盈君馬上就懂了。
於是她就把火鍋店這邊的事情交代下去。
“咱們火鍋店的三個女員工,暫時還沒有真正能管得住店的,但是簡單管管不礙事,大決定還是得你給拿主意。”
“還有她們接下來要去上夜校了,你按她們的上課時間給排好班,排好班表再影印一份給我就行。”
“每個月店裡錢你按之前放的地方先鎖好,我每個月回來一次,對賬本,再拿錢到銀行存上。”
蘇美蘭都一一記在本子上。
宋盈君再想想,說:“其他的問題都不大,你看著拿主意就行,有什麼事拿不準的,給我打電話。反正咱們就每週挑一個時間開次電話會,選一週末的時間吧,開會的時候你再給我說說這周的情況。”
蘇美蘭這時想到了一件事,說:“前陣子鄭月英和鄭飛燕都時不時攔著我問你在江城的事兒,我都沒理她們,最近她們沒動靜了,我怕她們不知道又在憋著什麼壞。”
這確實提醒了宋盈君,她又回憶了一下上輩子的事,問:“她們還在叨唸她們惠州的房子的事情嗎?”
蘇美蘭點點頭:“這個可沒少說,天天拉著村裡的人,讓村裡人跟著她們一起買呢,沒多少人理她。咱們農村人都看重土地,那種商品房就一套房,沒地的,誰願意花大價錢買啊!”
宋盈君又再次交代:“你千萬別理她們,惠州的情況我們完全不瞭解,風險太大了,你千萬別跟。”
蘇美蘭說:“那肯定,先不說我現在沒那錢,要真有錢了,要跟我也跟你,去咱們省會江城買,誰會跨那麼多個省去惠州呀!那裡熟人都沒個,在那裡買套商品房那簡單莫名其妙的。”
宋盈君得到肯定答案,這才放下心來。
按照她上輩子的記憶,惠州的房,如無意外,過個兩三年就要出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