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神……”
水鏡前坐著一大一小兩個姑娘,一樣的墨藍長袍黑眸冷麵,不過一個話多些,一個話少些。靜寂的混沌中這樣的對話往往能夠持續很久,直到另一個人的回來才會打破這一切。
“小丫頭,怎麼那麼多問題。”
“修?你回來了。”
“是啊,有沒有想我?”
“想是什麼?”小姑娘抬起頭,大姑娘的眼睛還在水鏡上黏著。
“想就是……想呀。”男人在小姑娘腦袋上摸了一把,帶著更溫柔的笑走向大姑娘。
“是不是,主神?”
“你做的很好。”
“如您所願。”他笑的更加柔和,頭向著她的一側偏了偏。
這樣的場景貫穿了每一個混沌中的每一個流潺。
她隱約記起,修似乎在她之前便存在,而她則是主神的第一個造物。不過那之前她一直像一個玩偶,沒有情,沒有心,不懂什麼是想,也不懂什麼是怨。只知道主神說的便是規則,忤逆主神便是該抹除。
像是冰冷的程式。
不記得又過去了多少個流潺,修開始與主神有了爭執。
她雖然被命令不許聽不許看不許說,但是她能感受到,從那以後,修與之前變得不一樣了。
很少笑,回來時也不再摸她的發頂,甚至不知道他離開是不是為了清理那些小世界中不該存在的意外——那些總是想與氣運之子一爭高下的存在。
接下來,修就失蹤了。沒有修的制約,下界亂的一團糟,主神被迫閉關,引自身修為度化萬千世界。她記得主神離開前那冰冷的眼神,也終於想起來她的囑託。
“去,把我的修帶回來。”
那時起,她從一個沒有心的傀儡娃娃變成了與他們一樣的存在,很多沒有投死的問題在剎那間想通。
主神,是要我將她的半身帶回來。
修,終究是不一樣的。
她帶著主神的命令與滿肚子一爭高下的幼稚想法下了界,在一個個小世界中與修各執黑白拼盡了全力的鬥法。
可是她卻始終沒有勝過一次。
修說,你看,主神確實是錯了。
可她仍舊不信,主神便是規則,規則又怎麼可能錯。
修搖搖頭,笑著封住了她的力量,將她隨意丟去了一個地方。
“既然不信,你就自己看一看吧。主神曾經也不是神,亦有喜怒,由喜怒所控的規則,便也不再是單純的規則。”
她不信,她把這當做了修的報複,故而趁著他鬆手的那一瞬,藉著主神的恩賜她也用相同的方法封住了修。
“既然如此,我們就一起來看一看好了。”
“你若勝了,我就放你走。若是敗了……”
我不會對你怎樣,只會將你帶到主神面前,一切是自有主神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