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蓋上白布的江蟬月舉起手:“等等等等,讓我跟他說會話。”
孟延年失神的眼光亮了亮,眼神定在她身上一動不動,似乎是覺得只要移開目光,她就要像一隻白鳥一樣飛向遠方。
實習警員又開始哭泣:“嗚嗚嗚嗚嗚你們就讓她說吧,這、這可能是哽咽)她最後的遺~言~了~哭出波浪線)嗚嗚嗚……”
醫生:“……”
啊不,他們覺得並沒有那麼嚴重。
孟延年聽了這話,整個人都從輪椅上跌落下來,葉慎想上去扶,又不忍地錯開視線。
他艱難地挪到擔架邊,緊緊地抱住那具小小的身體。
他還沒有好好地抱過她,怎麼終於有機會擁抱的時候,她的體溫卻這麼冷呢?
姜有思哭著跑過來:“姐姐!姐姐你沒事吧!”
岑漣語和孟嘉賢也哭著跑了過來。
看見她身上的白布,三人一起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嗚哇!小月你怎麼又死了!”
“女人!沒有我的允許你怎麼敢去死!嗚嗚嗚我的新劇剛開播你還說要陪我一起看呢……”
“嗚嗚嗚嗚嗚……姐姐你還說打完這一仗就回老家結婚呢,你怎麼能……怎麼能……”
孟延年失神地把她擁進自己懷裡,想要擦去又不敢觸碰她身上的血,聽見姜有思的話,神色一震。
眼淚滾落下來,心髒似乎真的被人揉碎,痛到胸腔都在顫抖,他再也壓抑不住慟哭:“是我來晚了,對不起,對不起……”
他不住地道歉,祈求江蟬月還能睜開眼看看他:“你醒一醒好不好?”
江蟬月聽著幾人此起彼伏的哭喪聲,沉默了。
但是孟延年抱她抱得很緊,她的臉整個埋在胸肌裡,感覺非常美妙,於是沒有動。
孟延年卻以為她噶了,抱得更緊了,眼淚更加洶湧。
“我為什麼要離開……為什麼沒有能力保護你……”
“別睡好嗎?求求你,我不能、我不能沒有你……”
等等,抱得實在太緊了,有點要被胸肌悶死了。
她艱難地抬起手擦去孟延年的眼淚。
江蟬月:“就像眼鏡蛇不能沒有眼鏡,我懂。”
孟延年整個人都震住了,眼淚還在撲簌簌往下掉,不敢置信地盯著她。
江蟬月咧嘴一笑,抬手輕輕拭去他的眼淚,結果手太髒了,把他的臉抹得黑一塊紅一塊。
她訕訕地想要收回手,卻被孟延年的手包裹住,重新貼回臉頰,語氣中似有不敢置信和失而複得的驚喜:“你、你沒事?”
江蟬月:“區區致命傷。”
孟延年:“醫生!”
江蟬月:“好吧我真的沒受傷,身上的血都是別人的,真的,我一點擦傷都沒有。”
“去檢查了才放心,”孟延年似乎想笑,眼淚卻又止不住,像個瘋子一樣,還抱著她不鬆手,“我真的以為我又要失去你了。”
江蟬月體力早已耗盡,又已經安全下來,整個人都放鬆了,睏意洶湧的湧了上來。
她慢慢閉上眼,窩進孟延年的懷裡:“但是……但是我要睡一會……我真的太困了……”
孟延年抱著她的手臂收緊:“睡吧,已經安全了。”
他早已收起那副狼狽脆弱的模樣,眼中晦暗一片:“不會再有人傷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