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若靈點點頭,拉著她走遠了幾步,低聲道:“現在最要緊的其實不是讓他趕緊站起來,而是消除他的心理問題,孟總肯定不願意讓人看見他站不起來的樣子,所以我們要先回避了,不過有什麼意外我會立馬過來的。”
胡若靈對她眨眨眼,然後一陣風一樣地颳走了。
還把門鎖死了。
江蟬月上前拉了幾下,發現確實打不開。
此時房間裡只有她跟孟延年兩個人,安靜到只有空調發出輕微的聲音,江蟬月不知為何突然有些緊張,哈哈哈道:“哈哈,你聽說過不xx就無法出去的房間嗎?”
孟延年挑挑眉:“我們現在就在這樣的房間裡?”
江蟬月點點頭:“沒錯,這是不站起來就無法出去的房間,為了我們的自由,你一定得加油。”
聞言,孟延年眼神閃動了幾下,道:“那,得勞煩小江醫生了。”
小江醫生再次無證上崗。
她深呼吸幾口氣,走到孟延年面前,對他伸出兩條胳膊:“我先扶著你試試能不能站起來。”
孟延年看了看伸到他面前的兩只潔白纖細的手,緩緩抬起雙臂,兩人手臂交疊在一起,孟延年還用手握住了她的大臂。
他的手很大,這個姿勢幾乎將她整條手臂全部包住,江蟬月感受到從他身上傳來的熱意。
很標準很牢固的姿勢,她挑不出錯,只能繼續下一步:“那我現在撐著你,你用力試試能不能站起來。”
聽到“站起來”幾個字,孟延年的眼中還是不可避免地閃過幾分迴避,但他看著女孩認真的神色,沒有拒絕。
手上稍稍用力,孟延年進行了第一次嘗試。
僅僅是站起來這一個動作就耗費了他所有的力氣,他顧及江蟬月的力氣沒有把全部的重量壓在她身上,但是雙腿又感受不到力量,努力了很久還是在原地沒有動,額頭已經沁出細密的汗珠。
他眉頭鎖緊,偏過頭去,有些不敢看江蟬月:“不如還是算了吧。”
江蟬月撐得也很辛苦,聞言不樂意了:“怎麼能半途而廢?既然做就做到底啊!”
日日捂住小耳朵:【額娘你不要說這些聽起來少兒不宜的東西】
這句話有些歧義,江蟬月後知後覺有些臉紅,但她不承認,盯著孟延年:“你聽到沒有?”
孟延年雖然是坐著的那個,壓迫感卻極為強烈,他緊緊盯著江蟬月,眸色不知為何暗了下來,輕笑一聲:“聽到了,做到底。”
如果胡若靈在這裡就會發覺孟延年現在狀態有些不正常,但是江蟬月神經大條完全沒發現,只覺得孟延年的目光火熱了一點。
她催促道:“快點快點,你再試試。”
孟延年低頭深吸了一口氣,手上接著用力,這次的力度比上次的更大,江蟬月被他扯得向前一個踉蹌,下意識將腿抵上輪椅邊,正卡在孟延年兩腿中間,膝蓋不小心頂到他左邊大腿內側。
孟延年低哼一聲,把頭低下去掩藏自己的神色。
江蟬月觸電一般收回腿站直,不由道:“你拉我幹什麼!”
“抱歉,”孟延年收拾好自己的表情,胸口起伏了幾下,抬頭看向她,“再試一次可以嗎?”
江蟬月耳朵通紅,撇開臉:“試試試!快點的!”
孟延年得到她的首肯,笑了一下,進行第二次嘗試。
藉著江蟬月的支撐,他調動一切力氣,胸膛和腰腹都在起伏,額頭的汗珠滾落到鎖骨上。
雙腿似乎與他斷聯了,始終不聽他的使喚,明明按摩後他感覺肌肉被稍微喚醒有了知覺,卻還是使不上力氣。
他眼眸中似乎翻湧著駭浪,手臂開始顫抖,呼吸又重又急。
江蟬月急了,使勁把他往上一拔:“你行不行啊孟延年!”
不知道是不是恰好使出了巧勁,兩人的配合終於默契了一瞬間,藉著她往上抬他力度,孟延年終於站起來了!
只是這種站立不像是人自行站立的模樣,更像是骨骼堆著骨骼剛好在地板上找到了可以立住的角度,像是上學無聊時立在桌上的中性筆,輕輕一吹又會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