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清夜!你身為皇室中人,朕又對你多加照顧,你如今居然敢夥同一個女人謀逆!”
“切……”章沫凡不屑地笑了一下,甚至連身子都沒有挪動一分:“說起來我也有話想要問問陛下,是怎麼做到因為一個未必能到手的秘密而去謀害這麼多人的?”
皇帝不再說話,只是趴在床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他現在只覺得呼吸都很艱難,胸口的疼痛讓他連發音都開始困難。
“您看看您,窮其一生追尋的東西都不過是過眼雲煙,命都沒了還怎麼長生?”章沫凡不緊不慢地繼續撒鹽:“再告訴你一個秘密吧,除了來自我們那個文明的人,其他的人根本無法長生。”
“你……你說謊!”
“我還可以更直白地告訴你,所謂的長生和通靈,都不過是我們自身的進化而已。”
皇帝見她雙眼清明不似說謊,終於無力地倒在了床上,他追求了半生的東西,竟然什麼都不是……
“為了追求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你殘害手足,殘殺忠臣,還枉顧生命作惡無數,如今的結局也是你應該承受的。”
見皇帝的雙眼已經開始渙散,宗清夜終於走了過來,俯視著這個多年來至高無上的人:“當年你害父王和母妃時,可知他們又有多絕望,我這麼多年的忍辱負重,你又瞭解幾分痛苦?”
看著皇帝身上的白煙飄起,章沫凡微微合上眼睛:“一切終於都結束了。”
寧貴妃此刻也走了進來,她冷眼看著床榻上沒了聲息的人,突然綻開了一抹詭異的笑容:“終於死了,我籌謀了多年,他終於死了!”
見她如此癲狂,章沫凡卻一點也不意外,她回眸看著這個助紂為虐的人冷笑道:“相比他,你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寧貴妃所謂的籌謀多年,便是利用皇帝的猜忌和殘忍,逼他樹敵無數,直到有一個足夠強大的對手出現,便足可以讓他落馬。
而她只需要無限的縱容,等到那個人的出現。
相比起皇帝,她更為陰狠。
章沫凡十分好奇地看著她:“你這麼多年又是為了什麼?”
“為了什麼?當初他強迫我的母家讓我進宮,害得我和情郎被迫分離,儘管他讓我當上了皇后,卻也殘忍地將人殺害,還讓我生下了他的孩子……”
害,這裡面居然還有這麼多的故事。
不過再怎麼想復仇,也不該站在血泊裡。
這麼多年來,死的人難道還不夠多嗎?
她荒誕地以為自己這樣就算是報仇,殊不知這樣積累下的血債,讓她早已經變成了一類人。
“即便是心中有仇恨,也不該製造更多的仇恨,你有失去愛人的痛苦,那麼這些年死的人,他們的親人就沒有痛苦嗎?”章沫凡看著她說道。
“你也好不到哪裡去,難道你不也是踩著人命到今天這一步嗎?”
是啊,她手上的鮮血也不少。
好像突然被人點穿了心事,章沫凡也不再多言,而是拉著宗清夜的手慢慢離開了這裡。
這座承受了太多的宮殿已經讓她喘不過來氣,這一年多的經歷也讓她感覺身心俱疲。
如今所有的事情都已經塵埃落地,她一分鐘也不想繼續在這裡待下去。
回府後不久,宮裡就傳來了訊息,皇帝因為急病歸天了。
天空突然有驚雷響過,一場疾風驟雨就這樣落了下來,這場雨來得很及時,似乎想要衝刷掉世上所有的罪惡。